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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唯絕望地跪在了艙外,伸出沾血的小手想去觸碰洛憂,卻被透明的隔離玻璃擋在了外面,別離的血緣就此被冷漠地割裂。
「哥哥帶我回家好不好我好想回家」洛唯的額頭貼著隔離玻璃,無助地哭泣著,梨花帶雨的小臉上已經沾滿了淚水,可憐得讓人心碎。
洛唯在哭,洛憂也在流淚,但過了一會他又笑了,彷彿所有痛楚都已經消失,眼中融盡了此生所有的溫柔,他的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就算有聲音也被隔離艙擋住了,傳不出來。
洛唯擦掉了眼淚,失神地看著洛憂,學著他張嘴的幅度嘗試發了發聲:「凳沃燈窩登等?」
最後,洛唯發現洛憂一直在說兩個字:「等我。」
洛憂一邊說著等我,一邊伸出了手,想去貼合洛唯的手掌,兩人此時只有咫尺之遙,卻又彷彿遠隔天涯。
洛憂沒能觸碰到洛唯,甚至沒能觸碰到隔離層,奧菲莉亞就走過來踢開了洛唯,按下了投放按鈕。
「轟!」在音爆聲中,隔離艙的外門轟然開啟,洛憂一瞬間被氣壓吸出艦外,墜入了死亡的氣流,再也沒了蹤影
第九百五十六章 骷髏劇變
崩壞16年12月24日,平安夜,一個不平安的消息卻傳向了赤血帝國。
帝國軍方高層得知,不死軍少將洛憂在諾亞方舟號被執行空刑。
洛憂被審判議會處決的消息猶如野火般燒遍了赤血帝國全境,直接引發了一輪政治動盪,以葉梓蕭為代表,洛憂在臨江軍區的老戰友們連夜趕往長安,圍堵大元帥府,紛紛跪在門外死諫,要求赤血帝國向審判議會宣戰,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洛憂在軍中的評價兩極化,頗受鷹派將領賞識,不少鷹旗軍官也加入了死諫行列,和臨江的軍官們一起跪在大元帥府外。
但是,這個提議必然不可能得到支援,赤血帝國目前人口已接近3億,牽一髮動全身,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洛憂去和實力兇悍的審判議會開戰?更別說這還是一場沒有任何利益可言的戰爭。
死諫的軍官們遂以絕食絕水抗議,在大元帥府外靜坐,最後基本都因嚴重脫水進了急救室。
與審判議會開戰的提議之所以不被支援,除了遭到岳潤生大元帥與柳扶蘇上將的聯合否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鷹派最高領導人冷鳶沒有表態,沒說支援,也沒說反對,甚至好像沒聽到這個消息似的,每天該幹啥幹啥,對洛憂的死不發表任何評論。
而後兩年,從崩壞16年末一直到崩壞18年末,帝國軍中發生了極其嚴重的叛逃事件,叛逃者基本都是當年從荒野招安的進化者,他們視曾經的赤怒獠牙洛憂為精神領袖,更為洛憂後來血洗拂曉城的快意恩仇,殺穿悲傷嶺的勢如破竹,最終封名少將的事跡感到自豪。
結果現在洛憂不明不白地死了,帝國高層一聲不吭,跟條死狗似的,這些進化者哪能受這種屈辱,當即三五成群叛逃,重回荒野。
據事後統計,軍中叛逃的進化者總人數竟超過10萬!他們在荒野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四處作亂,統一的赤血帝國雖不至於被這些進化者動搖國本,但不免為這亂世添上了一輪新的風雨。
骷髏城。
和洛憂治理時乾淨有序的狀況不同,骷髏城現在又變得一片髒亂,街上時不時看見鬥毆的人群,充斥著乞丐,醉漢,無家可歸的婦女小孩,還能看到一些不死軍士兵挨家挨戶踹門,看上什麼拿了就走,買東西也不給錢,一個個勾肩搭背,笑得猖狂,甚至有人公然吸起了禁止已久的白粉。
凌此時正坐在軍營牆頭,懷裡捧著便當,一邊吃一邊看天。
紅纓默默守衛在旁,低聲說:「凌,你就算一直看著天,少將軍也不會復活的。」
「他還活著。」凌注視著天空,眼神清澈,沒有任何悲傷,而是堅定地說,「他一定還活著。」
這種自我安慰的話,紅纓已經聽得足夠多了,她一開始也覺得洛憂可能還活著,可這都兩年了,洛憂一點消息都沒有,他要還活著早就回來了,哪會失蹤兩年?
洛憂死後,不死軍的軍心散了,各種法律鐵規也失去了效力,最明顯的就是毒販死灰復燃,曾經連麵粉都不敢賣的黑市商人公然賣起了白粉,還有不死軍士兵帶頭吸食。
紅纓守護凌的職責是洛憂給的,這份職責實際上也失去了效力,但紅纓在性格上是個死忠的人,什麼叫死忠?死了也忠!哪怕洛憂不在了,她還是會守著凌,一直守,守到死。
紅纓看著凌抬頭望天的背影,歎了一聲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們還是回屋吧,這裡不安全。」
紅纓話音剛落,軍營大門外傳來了砸酒瓶的聲音,只見三個醉醺醺的不死軍士兵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往回走,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為首者比較矮小,眼睛細長,有點像猴子,是一名少校,旁邊跟著兩個少尉,其中一個少尉哈哈笑道:「來來來,聽咱們飛刃大哥說說,今天上了幾個!」
叫做飛刃的少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伸出了巴掌,豪氣地說:「5個!」
「喔!」少尉驚叫出了聲,「您身體不得了啊!嫖5個妞得花不少錢吧!」
「哎,腦子,用腦子,懂嗎!」飛刃戳著自己的腦袋,狂笑著說,「嫖妞得花錢,但我搞完她不給錢,就不算嫖,那就不用給嫖錢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