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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聽不懂我的命令」張公博剛想為對方的抗命發怒,突然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睜大了眼睛,驚愕地問道,「你說什麼?奧特里大公府的倖存者?不是滿門被滅了嗎?!」
「是個帝國人,好像是奧特里大公收的外系家臣,據說奴隸起義時他也在場,趁亂逃了出來。」
張公博趕緊一拍桌子,激動得嗓子都啞了「快!請他進來!」
片刻後,在兩名鷹旗軍士兵的攙扶下,面色鐵青的沈爺被帶了進來,從那滿褲子泥巴以及烏黑的眼圈看,像極了一個逃難的難民,也不知幾天沒合眼了。
在外人面前,張公博保持著上位者的威嚴,當即發話「聽說你要見我,有什麼消息可以?」
沈爺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鐵青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他突然跪到地上,開始磕頭哭喊「中將!太可怕了!那場屠殺太可怕了!」
張公博趕緊追問「奴隸起義是誰主導?真的是那些黑皮自己起義?」
「不!不是!」沈爺抬起頭,用鐵一般的堅決說,「是洛憂!洛憂串通了那些黑奴,加害了大公府的所有貴族,他是罪魁禍首!」
張公博和袁壁君驚得眼睛都圓了,他們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發問「有證據嗎?!」
帝國軍事法庭的原則是輕口供,重物證。
這種規定是為了儘量減少掉包頂罪,冤假錯案,嚴刑逼供等情況發生,如果一名犯人被指控罪名,哪怕他自己親口承認都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強而有力的物證,否則難以判刑。
這件事也一樣,因為人證這種東西作假成本太低了,有倖存者站出來指證洛憂沒用,哪怕再來十個一百個人指證,沒有物證就無法成立。
在張公博望眼欲穿的注視下,沈爺顫著手從懷中取出了手機,哆哆嗦嗦地遞了過去「屠殺發生的時候我太怕了,沒敢拍,但我拍到了這個。」
張公博趕緊抓過手機,打開一看,這是一張遠距離的偷拍照,洛憂正和奧特里家族的貴族們坐在餐桌上談笑風生,他左右翻了翻,只有這麼一張有用的照片。
然而,一張合照說明不了什麼,張公博剛想怒斥沈爺怎麼不多拍一些,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渾身一震,兩根手指放到屏幕上,將照片拉開,再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日曆與掛鍾!
這張合照的背景正好可以看到日曆與掛鍾!
日期崩壞15年11月30日,時間16時31分。
正好是奴隸起義前一小時不到!
這張照片一旦在軍事法庭上披露,洛憂將會蒙上巨大嫌疑,法官必定追問,你為何會在奧特里大公府?商議何事?奴隸起義時是否在場?如果在場為什麼不阻止?如果不在場又去了哪,誰可證明你的不在場?
一連串的軍事審問下來,洛憂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更何況,張公博本來就只是需要一個制裁洛憂的理由,有這張照片作為物證,再加上沈爺這個人證,完全夠了!
「現懷疑赤血帝國死囚營大校洛憂撕毀和平條約,參與聯邦重工軍團奧特里家族滅門一事,即刻將死囚營列為逆匪!」張公博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指著傳令兵,身上爆發出了罕見的戰意,猶如雄獅般發號施令,「命,赤血帝國王都進入一級戰備,休假全部取消,鷹旗軍全員集結,無線電與靈能指揮網全時收聽,裝甲部隊與陸戰集團軍即刻包圍骷髏城,如若遭遇任何抵抗,就地格殺!」
袁壁君聽得頭皮發麻,這可是公然宣戰!他趕緊站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厲喝道「這等大事,應立刻轉達長安中央,豈能擅自做主?!」
張公博臉上露出了獰笑,他冷眼盯著袁壁君,深邃地說「袁壁君中將處處為逆匪說話,我身為鷹旗軍戰時最高指揮官,不得不懷疑你與骷髏城有染來人,卸除袁壁君中將職務,帶往地牢聽候審問。」
進入一級戰備後,戰時最高指揮官大於一切,這是寫在教科書里的,沒有猶豫,鷹旗軍士兵一左一右抓住了袁壁君的胳膊,將他壓到了桌子上。
袁壁君怒目圓瞪,嘶聲怒吼「張公博!你這是濫用職權,你這是謀反!」
從崩壞7年的北伐戰爭開始,張公博就已經很不爽袁壁君了,現在終於抓到機會,他嘴裡只冷笑吐出兩個字「拿下!」
此時,袁壁君手中的權力已經無法制約張公博,除了破口大罵,其它什麼也做不到。
傳令兵在接收到張公博的命令後,雖然驚異於這種公然向死囚營宣戰的行為,但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的職責只是傳令,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能說,只能向門外跑去準備傳令。
然而,傳令兵剛打開門,還沒跑出兩步,突然撞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摔得頭都破了。
傳令兵罵罵咧咧地睜開眼,剛想責問是誰擋路,突然僵在了原地,眼神里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擊潰了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隱隱龍威,從門外傳入了張公博的耳朵「張中將,別來無恙?」
第八百三十八章 黃雀在後
聽到這個聲音,張公博先是一愣,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難以言述的寒流沿著脊背一路下移,好像整個上半身都被凍住了,連脖子都變得一片僵硬,讓他想轉一下頭都很困難。
「咔咔咔」僵硬的脖頸緩緩轉動,每轉一點都要用力和僵硬的肌肉與骨骼,以至於不停發出咔咔作響聲,也不知轉了多久,張公博滿是血絲的眼睛終於看到了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