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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andodova!」
墨骨的死徹底激怒了冷鳶,讓她像瘋了似的發起狂攻。
在龍吼的連續衝擊中,霍安里森的身軀整個爆開,掀起沖天的猩紅血霧,濺出了數不清的血肉碎片,整個人幾乎被龍吼壓進尼德霍格的龍鱗,身上的血肉不停剝離,在龍背上形成了幾毫米厚的猩紅地毯。
霍安里森本是想通過激怒冷鳶讓她失去理智,卻沒想到暮年的龍裔居然還有這般爆發力,一時間被龍吼震得意識模糊,狼狽不堪。
冷鳶利用連續的龍吼震碎神印屏障時,她剛準備一鼓作氣吐出五字龍息,側面卻是有巨影襲來。
只見尼德霍格那條如同山嶽般的尾巴呼嘯而來,硬生生抽中了冷鳶的側面。
如果換做年輕時,這一擊最多也就是恍惚片刻,但在現在的年紀,龍血能力下降,冷鳶的身軀遭不住如此龐大的力量,真龍形態下的龍鱗被抽得變形,震盪傳導向本就衰弱的器髒,讓她哇得一聲吐出了滾燙的龍血。
冷鳶無力墜地,尼德霍格依舊騰於半空,而藉助這幾秒的喘息,霍安里森的傷勢已然痊癒,他隨手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冷鳶,充滿諷刺地說:「縱使坐落局外,化身龍裔,卻依舊是個凡人,你竟已經衰老到了這個地步首發
冷鳶想要再站起來,卻是感覺到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她下意識往身側一看,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在剛才的轟擊中,冷鳶身後的一側龍翼赫然被擊斷了,龍鱗大片大片脫落,支撐龍翼的骨骼也已經折斷,扭曲地蜷縮在那裡,隨便動一下都會帶來鑽心的劇痛,猶如鈍刀在摩擦著神經。
尼德霍格降低了自己的高度,霍安里森重新回到尼德霍格的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冷鳶:「面對註定的失敗,為什麼要繼續奮戰?為了國家與蒼生?」
「國家?蒼生?呵。」冷鳶像是聽了個笑話,當她看向霍安里森時,眼神中悄然出現了一些喜悅,「說實話,霍安里森,你發動這場戰爭讓我很欣喜。當看到你肆虐帝國,將那些儒將和愚民當豬一樣殺的時候,我高興得不得了。我巴不得你多殺一些,這樣他們才會知道,當初反對我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而現在已經追悔莫及。」
「哦?沒想到你居然會給我這樣的回答。」霍安里森欣然攤開了手,愉悅地說:「看來,我們有共同的語言了。」
「是的,有。當戴上枷鎖的那一刻,我意識到,英雄是愚蠢的。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好人,但更多的人活得像豬狗,這些人不配擁有英雄,也不配任何人為他們而戰,他們只配渾渾噩噩地活著,渾渾噩噩地死去。」冷鳶悲哀地一笑,看向了自己的肩膀,在真龍形態的高溫下,那枚舊肩章早已灰飛煙滅,一如她的過往,「所有人都被理想欺騙了,我母親也一樣,她的理想換來了什麼?換來了下屬的潰逃,換來了自己的身死。最終,她的舊部漸漸凋零,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遺忘,除了我,沒有人再記得她。」
「這個時代殺死了所有理想,也殺死了所有擁有理想的人。當我的理想被殺死,曾經努力追求的一切都化作泡影時,我終於看清這個世界的真面目。說實話,如果你早一點來極北找我,說不定我會加入你的隊列,對那些愚昧如豬狗的人揮下屠刀。」
能聽到這番話,霍安里森非常欣喜,他操縱尼德霍格降低了高度,對冷鳶伸出了友好的手:「這意味著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點,你我仍有談判的餘地。」
冷鳶的唇角揚起了一個神秘的弧度,她下意識將手探入懷中,卻很快發現這是真龍形態,身上沒有雪茄,就算有也早被燒成灰了。她又將手收了回來,暗紫眼瞳直勾勾地看著霍安里森,語氣沉如大海:「理想是一個謊言,這個時代不應該擁有理想,也不配擁有理想。但有一樣東西,它代替了理想,區分你是一個人,還是一條狗。」
霍安里森的手仍伸在空中,饒有興致地問:「哦?這個東西是什麼呢?」
「血性。」夾雜著龍威的聲音響徹長空。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最終擊破
時至黎明,破曉將臨,曙光緩緩褪去夜幕的輕紗,籠罩蒼穹的黑暗即將走到盡頭,一切的一切都開始漸影朦朧。
聖城中,混雜著灰燼與硝煙的寒風吹拂著,撫過被龍火摧殘的蒼涼大地,捲起了一些漆黑的焦土,將其拂向了遠方,仿佛為這片受傷的土地帶走了一些痛苦。
以蒼穹為頂,大地為底,偌大戰場上只有二人一龍,看上去孤寂異常,但他們所散發出的恐怖威懾卻是充斥了整片空間。
當冷鳶說出「血性」二字的時候,她的眼瞳已被一股決死的瘋狂籠罩:「你不應該碰墨骨。」
毫無徵兆,在血淋淋的撕扯聲中,冷鳶將手伸向自己的喉嚨,將那片象徵著自己尊嚴的逆鱗撕了下來,連接著心臟的主血管剎那間破裂,沸騰的龍血帶著無限龍威灑落在地上,有如岩漿般灼燒著一切,它們扭曲,纏繞,在某種力量的引導下逐漸成型,最後燒成了一個詭異的巨龍圖騰
也就在這一刻,劇烈的異變發生了!
恐怖的龍威自冷鳶體內徹底爆發,如同狂怒的龍捲,龍火以冷鳶為中心開始盤旋,愈發龐大,愈發洶湧,把腥燥的焦土卷上天空,洶湧地直衝天際,將天幕中的陰霾徹底擊碎,占領了整片蒼穹,讓天地為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