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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洛憂要去接紫蘇的日子,八年的等待,三年的約定都將在今天完成,很奇怪的是,洛憂面對任何人都沒有過緊張的情緒,不管是十字教會的領袖,審判議會的人類精英,又或者是聯邦總司令,帝國大元帥,他從來沒緊張過。
可是今天,洛憂心理卻是莫名的緊張,就像一個剛剛初戀的孩子,懵懵懂懂,甚至帶上了一些稚氣,他一聽到楚凡的話,居然有些扭捏地錘了他一下。
「完美。」裁縫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洛憂的衣著,就像在看一個完美的藝術品,他搓了搓手,恭敬地問道,「洛憂大校,您想佩戴什麼顏色的領帶?帝國軍禮服以深色為主,我推薦紅色領帶,更能凸顯莊嚴的氣質。」
「好,按你說的。」洛憂猶如懵懂無知的小學生,沒什麼主見,不停點著頭,然而,他突然愣了一下,趕緊說,「不,不要紅色。」
「換成紫色!」洛憂臉上露出了極為少見的陽光笑容,說,「這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拂曉城,潮水般的民眾聚集在中心廣場,從高處一眼望去滿是人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每個人眼中都閃耀著一股不正常的狂熱。
幾個小時前,大公府哀樂傳來,象徵著英維德大公的逝去,也意味著拂曉城迎來了新一任統治者,他將在中心廣場發布自己的繼位宣言,也會制定未來的政策方向,而這一切與拂曉居民息息相關。
大公府的馬車到了,帕奇騎在十字教會進口的純血大馬上,頭戴銀色流蘇頭盔,身穿制式大公錦袍,腰配西式貴族長劍,手中持握象徵無上權力的大公權杖,高傲地俯瞰著這些神色謙卑的居民,而在馬的身後用繩索拖著一個女孩。
紫蘇
粗麻繩制的繩索套在紫蘇的脖子上,像拖一頭畜口般拖著她往前走,紫蘇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滿是遭受毒打的痕跡,一部分皮開肉綻的傷口甚至和衣服碎片黏在了一起,乾涸的血跡在顫動中不時往下掉,好不容易結痂,又在拖動後撕裂流著血。
「呼呼」紫蘇已經被拖得筋疲力竭,她的鞋子已經被人取掉了,就這麼在堅硬冰冷的地面走著,因為嚴寒的氣候與摩擦,圓潤的秀足已經鮮血淋漓,一步一個血腳印。
最後,紫蘇已經沒了力氣,倒在了地上,但帕奇根本沒有停下大馬,繼續拖著她前進,在與地面的摩擦中,紫蘇的皮膚出現了更多的傷口,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在拖動中,紫蘇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看到了周圍那些冷漠圍觀,甚至帶著譏笑的平民,視線緩緩上移,最後看到了陰霾密布的天空,她艱難地張開了口,似乎想把自己的聲音傳出去,讓某個人聽到「洛憂」
洛憂出發了,除了巨人王拉布爾和一部分先鋒營士兵留守骷髏城大本營,剩下的死囚營士兵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行進隊伍,總人數超過四萬,所有士兵身穿制服,全副武裝,不過並非為了戰爭,而是為了喜事。
一輛又一輛嶄新的禮車從死囚營軍營駛出,伴隨著士兵們的護送,穿過夾道相擁的人群,以一個萬眾矚目的姿態向外駛去。
這些禮車全都是洛憂昨天在立方體兌換來的,車身披滿了紫色的鮮花,周圍環繞著遊走的武裝車輛,這些護衛車起著偵查與機動的作用,不僅可以拒止凶獸的襲擊,而且機動性極強,一旦周圍有其它車輛損毀,它們可以瞬間填補空缺,鞏固好原本的陣型,保證中心的禮車不受傷害,讓禮車上的紫花能一直夠迎風綻放。
如果此時俯瞰骷髏城,會發現以龐大車隊為中心,向外擴散出去的城市區域全部擺上了一桌又一桌的宴席,細細點清的話足有三萬桌,這三萬桌宴席如長龍般排列,玉盤珍饈,觥籌杯盞置於桌面之上,桌圍侍衛昂首佇立,皆獻赤誠之心,桌側家家戶戶談笑歡飲,邀盡萬民。
此為楚凡提議,大喜之日,布施天下!
洛憂攢了很久很久的無限承兌能力,把它全部化作了現在這一刻歡盈,骷髏城的每一家每一戶都坐於宴席,與他共分喜悅。
洛憂甚至找來了各國記者,頭頂盤旋的直升機承載著攝像設備,實時轉播著這一切,將這一幕傳向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平民,每一個士兵,每一個將軍,每一個領袖看到。
禮車行駛的主幹道,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從宴會桌跳下,她身上穿著死囚營贈送的新衣,歡呼雀躍地跑了過來,往洛憂所在的禮車丟了一束玫瑰花,開心地笑道「大校哥哥,早點把姐姐接回來!」
洛憂接住了玫瑰花,微笑地對小女孩點頭致意。
此時此刻,整個骷髏城豪氣尊貴,錦繡繁華,洋溢在一片喜悅中,小孩們在嬉鬧,市民們在歡呼,為即將到來的喜事歡呼。
洛憂做這些事不為別的,只為一個目的,他要讓全世界看到自己接走紫蘇的那一幕。
紫蘇是個寒門女孩,已經卑微又辛苦地活著太久了,自崩壞7年一別,洛憂一直顛沛流離,投身於一場接一場的戰事中,沒有時間回去找紫蘇,也不願紫蘇跟隨自己一起遭受危險。
但現在,骷髏城已定,北境已定,從今天起,就從現在這一刻起,洛憂不會再讓紫蘇受苦,不會再讓她受一點累,他要告訴全世界,這是赤血帝國死囚營大校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