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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憂還沒說話,蘭斯洛特直接沖入鏡頭,驚恐地瞪著眼,嘴巴張得把唇角都撕裂了,撕心裂肺地喊著:「謊言!!!都是謊言!!!大軍要來了!!五百多萬的騎士!!!無數的凶獸和半神體!!!長安城池擋不住的!!!擋不住的!!!」
柳扶蘇被吵得頭都疼了,示意把蘭斯洛特拖走,並對洛憂下了嚴令:「關閉長安城,禁止任何閒雜人等出入,直到十字教會的使者與我們完成交接。」
柳扶蘇單方面切斷通訊後,蘭斯洛特的情緒終於崩不住了,他抓著洛憂的肩膀不停搖晃,嘶聲喊著:「洛憂...我是你朋友,我不會害你的!你信我!!信我啊!!!快帶你的人離開長安城!!!你在這裡會死的!!!!」
洛憂看著蘭斯洛特的眼睛,那是一種注視朋友才會有的信任眼神,然而,他還是默默搖了搖頭,他無法抗拒來自王都的任何命令。
很快,兩名不死軍軍官將蘭斯洛特拖了下去,在拖行的過程中,蘭斯洛特的情緒直接崩潰了,嘶聲大哭:「為什麼不信我...我在救你啊...我在救你們所有人啊...」
...
第一千五十章 黑雲壓城
傍晚,長安的城門關上了。
由於氣候原因,大漠地區常年乾旱,很少能看到今天這樣的陰天,欲要摧城的墨色烏雲壓在長安城上空,低氣壓猶如猛獸般掠奪著人們血液中的氧含量,讓人胸口壓抑喘不過氣,呼嘯的大風揚起漫天飛沙,夾雜著枯草,打在臉上猶如刀鋒般銳利。
洛憂神色凝重地站在城樓,遙望著西側的流放地,似乎想讓目光穿透風沙,穿透地平線,看向更遙遠的地方,當然,這是做不到的。
不多時,紅纓前來彙報:「上將軍,蘭斯洛特已經扣押到流放地了。」
洛憂點了點頭,問:「還是那樣?」
紅纓恩了一聲:「還是那樣,不停地喊『他們要來了』,瘋瘋癲癲。」
洛憂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翻滾的烏雲在長安上空形成了一個風眼,好似野獸張開了巨口,欲將整個城市一口吞下,突然,他感覺臉上一疼,下意識伸手一摸,發現手上沾了點血,竟是風帶來的沙子把臉割破了。
洛憂的秀眉越皺越緊,搓了搓手上的血漬,注視著它們猙獰地鑽入皮膚,沉聲說:「長安城巡防人手增加三倍,24小時不許間歇,但凡觀察到任何情況,立刻彙報於我。」
「遵命。」
夜很黑,沒有月與星,黑暗在肆意蔓延。
因為大漠特有的氣候,這裡溫差極大,白天最熱的時候可能是四五十多度的高溫,到了晚上可能直接零下,現在這種冬天就更不用說了,晚上最冷的時候可以達到零下幾十度。
勞工營,晚班的鷹旗士兵們回了房,為了給這些勞改者一些舒緩情緒的餘地,像撲克這種東西還是會給每人發幾幅解解悶的,晚上也大多是這些人的「娛樂」時間。
就在幾人百無聊賴地打牌時,一個鷹旗士兵沖了進來,緊張地說:「別打了,快來,出事了!」
幾人面面相覷,跟著這名士兵在勞工營奔跑,中途還加進來不少人,最後跑到了一處偏僻的獨房,而這裡已經有好幾名鷹旗軍士兵聚集於此。
這間獨房是墨骨的房間,洛憂給她安排了一個單間,讓她至少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上將軍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此時,墨骨正縮在被子裡發抖,頭髮被冷汗打濕,一根根粘在一起搭在額頭上,時不時咳喘著,而且一咳好多血。
「吸了太多沙子,她的肺炎又犯了」最裡頭的鷹旗士兵心急火燎,摸摸口袋卻是兩邊空空,他急忙問同伴,「哎,你們誰藏了抗生素,趕緊拿出來啊!」
抗生素這東西是管制藥品,按需下發,是這裡的第二條命,很多士兵為了囤抗生素,經常故意染上一些毛病,找醫生拿了抗生素以後不吃,硬抗過去,屯下來的抗生素存到真正的緊急時刻才用,比如晚上,晚上是沒有醫生的,犯了病只能等第二天找醫生,這時候抗生素就很有用了。
周圍的士兵們一個個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一個士兵說:「我今年囤的十二支抗生素都已經給墨骨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很多士兵囤抗生素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墨骨,她本來就是殘疾之軀,一身的傷,被流放到這裡以後更是染上許多重病,隔三差五犯病,很多士兵為了保她,寧肯自己犯病的時候硬抗,也要剩下點抗生素給墨骨以備不時之需。
照顧墨骨的士兵頓時急了:「這可怎麼辦?醫生要明天早上十點才會過來,這讓她怎麼熬啊?!」
有人探頭看了一眼墨骨身上的棉被,覺得不夠厚實,當即把自己的棉襖脫下:「先給她保暖,別讓她凍著,來來來,都脫了都脫了。」
大家紛紛將自己身上的棉襖脫了下來,還有幾個士兵自恃身強體壯,不怕凍,直接回屋把自己的棉被拿了過來給墨骨蓋首發
肺炎症狀不會因為這個緩解,但至少墨骨的身體不抖了,昏昏迷迷地能睡一會。
眼看墨骨睡著了,負責照顧她的士兵鬆了一口氣。
寢房裡很安靜,依稀還能聽到入睡後的均勻呼吸聲,鷹旗士兵看著墨骨枕頭上的斑斑血跡,突然臉一獰,用力地錘了一下胸口,壓低聲音不甘地說:「鷹旗軍怎麼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