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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事敲定後,洛憂走到了諾薇娜面前,伸出手說「合作愉快,現在,說說你的計劃。」
破曉時分,大雨仍在下,但洛憂已經換上了荒野的斗篷與繃帶裝束,帶著諾薇娜來到了門口。
楚凡清空了樓層的所有人,在這裡等候了大半夜,當他看到洛憂的荒野裝束,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又有人要倒血霉了。
「楚凡。」洛憂把楚凡招了過來,吩咐道,「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時候你全權負責所有事宜,不管大事小事,你可以做最終決策。」
楚凡這樣的聰明人很清楚,洛憂這是在給他一個事必躬親的機會,換句話說,洛憂在培養他的能力,這讓楚凡欣喜若狂,但他表面上還是保持最基本的穩重,恭敬地說「等您回來,您會看到一如既往的死囚營。」
楚凡這裡說的話很巧妙,如果洛憂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死囚營變糟糕了,那證明楚凡能力不行,以後可能也得不到培養的機會了。
可如果死囚營變得比以前更好,那豈不是側面反映洛憂能力不行?功高震主。
「一如既往」這個詞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卻巧妙地達到了一個平衡。
這個詞所包含的意思與心機也被洛憂捕捉到了,在心裡讚嘆楚凡聰明地同時,他也不禁暗暗自問,手下這麼聰明是不是好事?
不過,洛憂沒有細想這個問題,畢竟目前面臨的事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徒增煩惱。
這時,楚凡多問了一句「大校,恕我冒昧,請問您要離開多久。」
洛憂看了一眼身邊的諾薇娜,說「快則幾日,多則數周,也可能以月計,應該不會很久。」
楚凡暗暗盤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想好了接下來的對策,便點了點頭「祝順利。」
「走了。」洛憂拉過諾薇娜,一起走向了傾盆大雨的屋外,在雨幕里消失不見。
幾個小時後,死囚營晨會,本部士兵們已經列好了隊,哪怕是傾盆大雨,他們依舊不敢怠慢,任由全身並雨水淋透,巋然不動地屹立在訓練場。
不多時,當楚凡的身影孤零零地出現在台上時,士兵們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怎麼就他一個人?
楚凡站到了台前,雖說是名正言順,但此時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他輕咳了一聲,拿起話筒沉聲說「洛憂大校公事出行,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由我暫管死囚營,直到大校回來。」
一名痞氣的士兵看到洛憂不在,軍姿一下就垮了,抖著腿站在原地,舌頭在嘴裡打轉一圈,繞有興致地看著楚凡說「為什麼是你?」
楚凡皺眉說「鋼刀,你說什麼?」
這個叫鋼刀的士兵是死囚營核心戰力之一,以手持一把七尺百斤重黑鋼大刀出名,嗜血如命,打仗時經常和拉布爾衝鋒在同一個位置,很受洛憂賞識。
鋼刀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到了滿是污泥的地面,晃著腿看著台上的楚凡,說「我問,為什麼是你暫管死囚營?」
楚凡對鋼刀的行為很不爽,但又不想在接管的第一天就和下面的人起衝突,只能耐著性子說「洛憂大校親口吩咐,你有什麼意見?」
「沒意見,我哪敢有什麼意見。」鋼刀痞氣地撇著嘴,聳了聳肩膀,挑眉毛看著楚凡,「那照這麼說,如果我們要出去打仗,誰帶頭?」
楚凡沉默半晌,臉色變得有些不好,沉聲說「拉布爾帶頭。」
「哈哈哈,拉布爾帶頭?!」在其他人附和的笑聲里,鋼刀大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拉布爾身邊,抬起拳頭捶了捶他的小腿,一臉挑釁地看著楚凡說,「如果有拉布爾都搞不定的敵人呢?」
拉布爾腦子一根筋,低下頭,皺著大鼻子說「這裡,沒有,拉布爾打不過的敵人。」
「我是說,萬一有,怎麼辦?」鋼刀象徵性地拍了拍拉布爾的小腿以示安慰,隨後上前走了兩步,一臉嘲弄地看著楚凡,上下打量著他,「你也知道,這是個糟糕的時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萬一有不知哪來的瘋子打進死囚營,我和拉布爾都解決不了,誰打得過?」
楚凡的神色漸漸變冷「沒人打得過。」
「我操!沒人打得過!」鋼刀神色誇張地掀開衣服,拍著自己的肚皮,像是在演猴戲般挑釁楚凡,故意用誇張地語氣說「那他把我們都乾死,往我們屍體上撒尿咋辦?」
楚凡的忍耐已經到極點了,他指著鋼刀,警告道「回到你的位置,鋼刀,大校委託我全權掌管事宜,我有資格處罰任何人。」
鋼刀神色冷漠地一笑,也不多逼逼,解開褲帶,掏出小兄弟,往楚凡所在的位置撒了一泡尿
第七百九十五章 威懾告密
如果現在台前站著的是洛憂而不是楚凡,鋼刀別說當眾撒尿,在他未得到許可離開隊列的一刻,乃至軍姿垮了的一刻,可能已經被洛憂處決了。
但此時,訓練場上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鋼刀挑釁「最高長官」而凝固,反倒是充滿了戲謔,士兵們都用一種看熱鬧的表情看著鋼刀和楚凡,甚至還有人因為這般挑釁大笑叫好。
死囚營里有鐵律,這是毫無疑問的,但士兵們所敬畏的並非鐵律本身,而是制定鐵律並冷酷執行的人。
在士兵們眼裡,洛憂是一條凶狼,狼可怕嗎?當然可怕!冷酷的獵手,緊盯你的每一處破綻,稍有不慎就會皮開肉綻,在這種致命的威壓中,任何野性都會被壓制在理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