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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十二章 不受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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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很不安,一直很不安。
自從棄誓者與北境的戰爭結束後,蘭斯洛特就一直奉命在外搜索拜坦斯的下落,但找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發現拜坦斯的蹤影,這位棄誓者大統領就像人間蒸發了那樣,這讓他很不安,如鯁在喉。
而不久前,那場夜晚的群星隕落更是令蘭斯洛特的不安情緒加深到了極點,他當晚還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凜冽腥風,暴雨摧城,猩紅的十字旗被編製成了死人的艦船,承載著屍體從血海中衝出,連天空降下的雨水都帶著血的顏色,與猩紅十字旗交相輝映,在龐大的黑暗中飄揚,而在群星背後,一個未知的存在正在俯瞰著所有人,一如既往
蘭斯洛特沒有對婦人食言,根本不休息,直接星夜趕回十字教會總教區,只為早一刻見到教皇,為那些失去親友的悲傷者們伸張正義。
破曉時分,蘭斯洛特抵達了教區。
充滿著古老氣息的城市,廣闊的教區以哥德式建築為中心向外延綿,宏偉的大教堂就這麼佇立在夜空之下,它的尖頂彷彿穿透了塵世,和頭頂昏暗的蒼穹融合在一起。
教區一如既往地祥和,但不知為何,蘭斯洛特感覺有點壓抑,似乎每個路過的教眾都在有意無意看他,而當他以眼神回視,這些人又會把目光移開。
步行至主教堂門前時,蘭斯洛特剛想進門,一支鐵戟突然攔住了去路。
主教堂門口24小時都有精銳侍衛,只不過作為地位崇高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從來沒遭到過阻攔,所以一般都是無視他們,這一攔讓蘭斯洛特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幾眼。
蘭斯洛特的第一反應是:好高大!
這名侍衛的身材高大得驚人,目測身高已經接近三米,一米九的蘭斯洛特從審美上說屬於男性黃金身材,但在這位侍衛面前都顯得像一個侏儒,如果換洛憂那種身高,站在這裡對比恐怕就是只小貓了。
這名侍衛披著全封閉式的重鎧,隨便一動都能聽到沉重金屬碰撞的悶響,覆面頭具背後,那雙赤紅色的眼睛就像食人的野獸,透露著極其不友好的寒意,也不知是本身瞳色如此還是別的原因。
這名高大侍衛給人一種不潔的氣息,如果不是他的面具在眉心位置專門鏤空了一塊,露出了純淨的神印,蘭斯洛特甚至會懷疑這種人為什麼有資格替教皇守門。
蘭斯洛特退後了一步,直視著侍衛的紅眼,問:「十字教會圓桌騎士團蘭斯洛特覲見尼祿二世教皇,為何攔我?」
侍衛沒有回答,只是用鐵戟攔著蘭斯洛特,沉重的呼吸聲從面具後傳來,在狹隘的空隙中傳出略顯尖銳的聲音,赤紅色的眼眸愈發濃郁,彷彿一隻野獸在黑暗中等待捕獵。
「報上你的幡屬,以及阻攔的理由,無名騎士。」蘭斯洛特針鋒相對,將手放到了劍柄上,冷聲說,「否則我將以延誤公事的罪名將你逮捕,你若不服,可向我發起騎士決鬥。」
侍衛的呼吸聲愈發沉重,在面具的阻擋中變得極其悶響,猶如雷鳴,握緊鐵戟的大手似乎也加大了力度,發出了鐵甲擠壓的金屬呻吟。
就在蘭斯洛特即將拔劍時,友好的笑聲從背後傳來:「蘭斯洛特閣下,我的部下恐怕無法用語言回答您,他先天便患上了失語症,一直沉默地侍奉吾主至今。」
蘭斯洛特先是一驚,因為他剛才沒感覺到身後有人,這個聲音就像幽靈般傳來,不過他的情緒很快安定了下來,因為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蘭斯洛特轉過身,對背後的騎士恭敬一欠身,說:「軍團長閣下,很高興再一次見到您。」
霍安里森微笑地看著蘭斯洛特,他伸出手在自己下巴虛揮了一下,打趣著說:「你該刮刮鬍子,否則可就不再是教會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了。」
蘭斯洛特拖起自己下顎的長鬍須,看著上面歲月風霜的白色,自嘲地搖了搖頭:「今年都71歲了,哪還有什麼白馬王子,只是一位老騎士罷了。」
蘭斯洛特說到這裡,不自覺看了一眼霍安里森,軍團長不屬於那種特別俊美的類型,但極其富有英氣,天生的白色捲髮很乾練地綁在了腦後,一雙劍眉猶如利刃,似要穿透著茫茫塵世,蘭斯洛特不禁有些感慨,軍團長平時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居然絲毫看不出衰老的痕跡。
沉思片刻後,蘭斯洛特讓話題回到正軌,他看向了那名高大的侍衛,說:「軍團長,這名侍衛」
霍安里森看了一眼高大侍衛,有些不滿地說:「你不應該將武器橫在一位圓桌騎士面前。」
高大侍衛低下頭,因為全覆蓋式鎧甲行動不便,所以只能對蘭斯洛特行了一個看上去很笨拙的騎士禮。
蘭斯洛特示意不必賠禮,隨後問:「軍團長,我有要事覲見教皇,如果沒什麼別的事首發
「恐怕不行,蘭斯洛特。」霍安里森抿著嘴搖了搖頭,遺憾地說,「教皇近日身體有恙,暫時不見任何人。」
蘭斯洛特緊張了起來:「哦?教皇生了什麼重病嗎?我可否向她告安。」
「我不這麼認為。」霍安里森搖了搖頭,將手向外一伸,言語中已有了逐客令,「請暫回府邸吧,蘭斯洛特閣下,等教皇身體恢復,我會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