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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憂看了一眼章忠國身上的軍裝,思索了一會,低沉地說「那支炮兵部隊是你的?」
「是。」章忠國顯得很放鬆,還搓了搓手指,做了一個新舊時代都通用的動作,笑道「他們付了錢。」
「想不到共和之輝也會幹這種戰爭野狗的行徑。」洛憂冷聲嘲諷了一句,顯然是從對方的軍裝在判斷身份。
「共和之輝?」章忠國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又點起一根煙,複雜地笑道,「曾經是,現在早就不是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們應該叫北方叛軍。」
洛憂的劍眉緊緊皺起,他在舊時代是個非常有國家觀念的人,哪怕在崩壞紀元也沒有忘卻曾經的祖國,雖然不能把現在的共和之輝和舊時代的共和國劃上等號,但再怎麼說共和之輝也是這片廢土的統治組織,叛離這裡就意味著和境內的所有舊時代共和國子民為敵。
「哈哈哈,從你的表情我能看出,你很愛舊時代的祖國。」章忠國徐徐地吐出了一口煙圈,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往事,淡淡地說,「我也一樣,我比任何人都愛我的國家,我舊時代在部隊裡光榮服役了12年,崩壞元年的時候,我帶著自己的裝甲步兵團守衛廣陵,為了掩護老百姓撤離,我們這支三千四百人的加強團打到最後還剩幾個,你猜猜。」
眼看洛憂不說話,章忠國伸出了一隻手掌,將其張開,隨後滄桑地一笑,說「五個,一個加強團打成了半個班。」
光是通過這隻言片語的描述,洛憂就能想像到戰爭的慘烈,甚至能想像出那些為了民眾而前仆後繼的身影,他低沉地說「你對現在的共和之輝有什麼不滿嗎?」
這樣的國家英雄毅然叛逃,洛憂只能想出這種理由,那就是章忠國對共和之輝不滿,或是體制,或是腐敗,或是其它各式各樣的問題,一定有什麼地方讓這位老兵看不下去,憤然叛逃。
「不不不,沒有任何不滿,你不要誤會。」章忠國趕緊擺了擺手,連煙圈都來不及吐就趕緊咳著解釋,「這是個很不錯的組織,如果不是共和之輝在災後的境內統籌重建工作,現在根本就不會有生命之牆,所有人都要在荒野上流浪。」
「不過」章忠國的目光突然變得比大海還要深沉,「我離開共和之輝的原因很簡單,那裡沒有任何希望。」
洛憂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當叛軍就有希望了?」
「是的,這裡不僅有希望,還有未來。」章忠國的眼神非常認真,認真到了炙熱了地步,灼得洛憂非常不舒服,洛憂直接結束了這段對話,冷聲說「蟲母在哪!」
「這應該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問題。」章忠國話音剛落,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個瞬間又在洛憂面前出現,速度快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接下來的側踢更是有如疾風一般迅猛。
這一次洛憂有了防備,不僅沒有躲避,反倒是迎了上去,先是用肚子硬頂住了這一踢,隨後伸手就抓向章忠國的腳踝,準備以自己的恢復能力為優勢將戰鬥拉入貼身戰。
不過就在這一個瞬間,洛憂驚愕地發現了一個事實,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
第六十七章 全面開戰
「動不了了嗎?」章忠國仿佛早就預見了洛憂的異樣,臉上露出了頗有深意的詭笑,緊接著來了一記雷霆萬鈞的橫掃,踢斷了洛憂的半側肋骨,將其打飛了出去。
洛憂倒在地上緊咬牙,艱難地想要挪動自己的身軀,但哪怕是最簡單的動作都顯得異常困難,就像輸送力量的渠道被阻斷了一樣,讓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肢體。
章忠國閒庭信步似的走了過來,就在他準備繼續攻擊洛憂時,洛憂突然向後翻滾,撿起了之前被打落在的沙漠之鷹,對章忠國進行了近距離射擊。
在這種距離下,沙漠之鷹足以把人體轟成渣,當然,前提是要能擊中,章忠國在洛憂翻滾的一刻就已經準備好了閃避,所以洛憂的射擊沒能擊中他,反倒是把後方的岩壁轟出了一個大洞。
章忠國避過這一擊後突然箭步上前,伸出兩根手指不輕不重地點在了洛憂持槍的手腕上,這沒有份量的一點從常理來看根本沒有殺傷力,但洛憂卻是驚愕地發現一股劇痛沿著受擊位置傳入,而且開始飛速蔓延。
這種疼痛是一種潛藏在皮膚下的撕裂性劇痛,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摧殘自己筋脈,劇痛所過之處全部都失去了知覺,不受控制。
就在洛憂驚愕之餘,章忠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洛憂身上多個部位進行攻擊,這一刻,撕裂的劇痛伴隨著麻痹感布滿了洛憂全身,讓他再次動彈不得,而且麻痹感愈發強烈,洛憂就像雕像一般佇立在原地,除了呼吸帶來的胸腔起伏,沒了任何動靜。
「我知道你是想孤身來斬首蟲母,不過我實在看不到你有什麼資本讓自己如此自信。」章忠國閒庭信步地在動彈不得的洛憂身邊轉悠了一圈,最後看著那雙瑰紅的眼眸微笑道,「從你的武器來看,應該是一位槍械專家,擅長潛伏,游擊,以及運動戰,但地下蟲穴如此狹隘,根本沒有槍械發揮的空間,你又沒有任何近身作戰的才能,完全是一個菜鳥,為什麼會選擇來這裡?我本還以為來的會是鬼手。」
洛憂只是冷漠地和章忠國對視著,一言不發,瑰紅的眼眸中隱匿著一抹冰冷的殺意。
章忠國毫不避諱地看著洛憂的眼睛,隨後短促地一笑,有些遺憾地說「換作其它場合或許我們可以交個朋友,真可惜,讓我來送你一程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