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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帥「我們在討論開戰?」
墨骨「就是在討論開戰。」
老元帥「她為什麼覺得我會同意?」
墨骨「因為戰爭已經開始了。」
「是的,對於洛憂來說,戰爭已經開始了。」老元帥注視著堂下的墨骨,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冷淡,「但我不妨給你提一個更好的建議革除赤血帝國大校洛憂的軍銜,剝奪國籍,並驅逐參與屠殺的死囚營士兵,將其全員列為逆匪,與聯邦環海戰區共同圍剿洛憂。」
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將領的響應,全面開戰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經濟停滯,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狂轟濫炸,戰死的,餓死的,病死的,橫死的,傷亡將達到百萬千萬。
但圍剿洛憂呢?兩個大國,陸空一體,對其進行全面圍剿所需的代價僅僅是一些彈藥庫存,這是一筆誰都算的來的帳。
然而,墨骨的反應很平靜,她淡淡地說「您不會這麼做的。」
老元帥默默問道「為什麼?」
墨骨注視著老元帥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內心「因為您知道,如果在這種時候不能和洛憂同仇敵愾,反倒將他列為逆匪,赤血帝國就只能一輩子跪著,永遠站不起來了。」
老元帥的反應比墨骨還要平靜,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喝著茶。
半晌後,老元帥抬起頭,問了另一句話「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個叫紫蘇的女孩,她的死,和冷鳶有沒有關係。」
墨骨神情自若地回答「沒有,將軍不是那麼卑劣的人,不會為了把洛憂拖入戰爭泥潭,而去陷害紫蘇。」
老元帥眼中出現了一些深邃之意,有些冷漠地輕笑了一聲,繼續問道「崩壞7年第一次北伐結束,冷鳶去過一次拂曉城。」
「是。」
「在那裡,冷鳶見過紫蘇。」
「是。」
「從那時候起,冷鳶知道了紫蘇和洛憂的關係。」
「是。」
「但當時,冷鳶沒有帶紫蘇離開,沒有幫她和洛憂團聚。」
「是。」
「而後,冷鳶一直在留意紫蘇的狀況。」
「是。」
「紫蘇被帕奇帶往中心廣場處決的那天,冷鳶在拂曉城留的探子已經反饋過情況了。」
一連串的「是」後,這個問題讓墨骨沉默了許久,足足半分鐘後,她才沉聲說「是。」
「但冷鳶見死不救。」
和剛才的半分鐘沉默不同,這一次,墨骨直接連話都不說了。
老元帥看著沉默不語的墨骨,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滄桑,問道「現在,告訴我,紫蘇的死和冷鳶有沒有關係?」
墨骨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其實不說話就已經是某種回答了。
老元帥沒有繼續質問,紫蘇的死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怎麼死的?帕奇下令,拂曉居民執行,整個過程清清晰晰,明明白白,沒什麼好討論的。
但與此同時,這又是個很複雜的問題,複雜在兇手是誰?
殺人者等同於兇手嗎?
動手的是拂曉居民,他們的石頭砸死了紫蘇。
但要準確地說,處決命令是帕奇下達的,他才是罪魁禍首。
冷鳶呢?她在這個過程中什麼都沒做,沒給帕奇幫助,也沒教唆拂曉民眾殺人,完全置身事外,但也正因為什麼都沒做,她的手就那麼乾淨嗎?
所以,直接來看,兇手是誰?毫無疑問,帕奇。
但若要刨根問底,兇手是誰?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世間的是非對錯豈是幾句話能說清?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它的緣由已經毫無意義,而該探討怎麼應對,老元帥看向了堂下的中央宣傳部大校冬曉兔,問道「洛憂屠城,審判議會有何反應?」
冬曉兔起身回答「據線人回報,十五分鐘前,審判議會組織了股東會議,提案出兵干預共治區域大屠殺,但被以r為首的派系全面否決,有一點可以確定,因為r和奈落的互相制衡,不管接下來局勢如何,審判議會都不可能出兵了。」
老元帥長嘆一聲氣「也就是說,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冬曉兔點頭「是,我們將與聯邦直接對決。」
在眾人的注視下,老元帥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視線掃過在座神色各異的將領,言語中透露著元帥特有的威嚴「諸位,從崩壞3年到現在的崩壞15年,12年的和平結束了,結束得很突然,就像12年前的衛國戰爭一樣,我們的國家又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
「在座的各位將領來自不同地域,效忠不同派系,也許昨天,你在告誰的狀,前天,誰彈劾了你,再往前,誰誰誰與你有恩,誰誰誰和你有怨。但現在我想說一句,放下吧,戰爭來了,不是局部衝突,不是軍事摩擦,而是一場和崩壞3年一樣的全面戰爭!範圍,赤血帝國全境。時間,一直到完全勝利,或者完全戰敗。」
「有人害怕,有人怯戰,我不怪你們,因為我也怕,我也想好好搞生產,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死了。但是現在,就在我們說話的這一秒,聯邦環海戰區總司令部也聚集了一批和你們同級的將領,他們也在討論一個同樣的話題如何殲滅我們。」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左轉亡國,右轉為奴,只有一條路通向渺茫的希望,這條路叫做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