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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襲擊執法憲兵。」秦升臉上笑眯眯的神色消失了,直接冷了下來,手一揮,義正言辭地說,「按律令,卸掉軍銜,逐出軍中!」
洪武眼睛一瞪:「你敢?!」
秦升從空間袋取出憲兵印,將其高舉在空中,聲音有如雄獅怒吼:「大元帥親授憲兵印在此,上可監軍,下可驅賊,為何不敢?!」
洪武怒目瞪著秦升,但面對著憲兵印,面對著實實在在的中央權力,他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捲毛很快就被打得一身是傷,但還是伸出了手,死死地護住了肩膀的鷹旗肩章,緊緊將其攥在手中,無論憲兵怎麼捶打都沒有鬆開,就這麼拚命地攥著,哪怕被打得滿臉是血,疼得渾身打顫也一直護著。
最後,憲兵直接掰彎了捲毛的手指,這才粗暴地將鷹旗肩章撕了下來,丟到了地上,捲毛悲哀地看著地上沾滿塵土的肩章,嘶聲說:「老子崩壞9年入伍,做了10年鷹旗兵,今天竟因打抱不平被逐出軍中?!」
秦升揮了揮手,風輕雲淡地說:「帶出軍營。」
捲毛被押了下去,在經過洪武身邊時,他悲哀地抬頭看了一眼沉默的洪武,幽幽地說:「將軍,您這樣下去會失掉軍心的。」
「帶走!」在秦升的二次呼喚中,捲毛被帶離了眾人的視線。
第九百七十四章 荒野追逐
洪武所在的佩城只是冰山一角,類似的事在北境七十六城中不斷上演,野性十足的鷹旗士兵和憲兵的紀律部隊發生了嚴重的衝突,以前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乃至默許的事,現在突然變成了嚴重違紀,誰都適應不過來。
而後的一個月,越來越多的憲兵從長安趕來北境任職,他們手握中央大權,毫不留情地在鷹旗軍中殺威,但凡違紀者皆從重論處,被行刑監禁者無數,逐出軍營者也不在少,一時間人人自危,道路以目。
這七十六城中,也不是沒有將軍想抵抗這一切,但最高指揮官冷鳶的應對一直很消極,她將工作重心放在了摧毀立方體上,體力一恢復好就去摧毀立方體,至於下面的軍事,她只是叮囑各地要配合長安中央的帥令,勿要生亂。
而令人詫異的事就在這裡,冷鳶摧毀的立方體越多,長安中央派來的憲兵也越多,逼得越來越緊,彷彿一隻無形的手阻攔著她。
到最後,北境的憲兵甚至傳達了嚴格的禁令,各地鷹旗軍的活動範圍全部縮小於駐紮城市內,未經憲兵許可不可出城半步。
憲兵們的做法不能算無理取鬧,因為從結果上來說,北境的鷹旗勢力確實老實了很多,士兵們的血性也被壓了下來,不像以前那麼野了,知道見到長官要敬禮,行動前先請示,不私自打架鬥毆,每日按時上下崗。
但這也帶來了一些弊端,因為歷史遺留問題,北境治安一直不好,幾次荒野肅清下來也沒能滅絕荒野勢力,更別說前兩年還因為洛憂的事出現了惡劣的叛逃事件。
北境一直是靠鷹旗軍野蠻的屠刀在鎮壓暴亂,現在這把刀變文明了,變鈍了,換來的不是荒野的安定,而是愈發猖狂的暴亂。
一日中午,洪武正在午睡,突然聽到城中響起警報,他頓時從夢中驚醒,這赫然是城牆哨兵觀察到荒野勢力的警報!
洪武當即披上戰甲,帶著親衛火速趕往城牆。
秦升之前在城中巡查,聽到警報後來得比洪武更早,他早早站在牆頭,摸著鬍鬚看著遠方。
洪武搭乘載梯登上牆頭,擦掉了嘴角午睡時沾著的口水,沉聲問:「來了多少人?」
「幾百個,不足為慮。」秦升眯著眼,悠閒地看著城外聚集的荒野勢力,說,「城池固若金湯,不必搭理他們。」
要換作以前,洪武早就出去把對方殺個人仰馬翻,他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對於橫行霸道的荒野勢力,別說襲擊城市,這些惡徒膽敢靠近看城牆一眼,他都要斬盡殺絕,可現在沒有憲兵的命令,他根本出不了城,只能在牆頭生悶氣。
這時,一名觀察哨突然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大聲說:「將軍!他們是在追荒野流民!」
洪武趕緊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剛才就在想,幾百人的荒野勢力憑什麼襲擊佩城,人數再翻十倍也不夠殺的,原來這些人根本不是想襲擊城市,只是在追一波流離失所的荒野倖存者,恰巧追到佩城附近罷了。
透過望遠鏡,洪武觀察到那是一支車隊,成員大概有二十幾人,男女都有,還有一個女的懷裡抱著小孩,他們看上去狀態很不好,一個個灰頭土臉,身上沾滿泥土與汙垢,還有不少人受傷流著血,隨便跑動兩下就會牽扯傷口,讓血汩汩往外流。
車隊頭領按著傷口,舉起了喇叭,撕心裂肺地喊著:「救救我們!我們這裡有女人和小孩,請求求我們!」
荒野勢力已經分出一批進化者在追流民了,很快就會追上,洪武見此雙拳在胸前一震,怒髮衝冠:「區區鼠輩,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來人!開城門!把車隊放進來,我倒要看看哪個歹人敢繼續追!」
守軍正要去做,秦升突然嘖了一聲,側目看著洪武,不耐煩地說:「開什麼門?回來!」
洪武指著秦升的鼻子怒罵:「你他媽什麼意思!」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你弄得清嗎?!」秦升冷眼看著洪武,厲聲說,「如果這支車隊和荒野勢力是一夥的,故意扮慘騙我們開城門,到時候進城引起內亂,甚至搞一出汽車炸彈,配合外面的荒野勢力里外夾攻,攻陷城池,這個責任誰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