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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憂走向李瞬笙時,在血霧的凝聚中,瑟西婭走出來攔住了洛憂,警惕地看著李瞬笙,對洛憂說:「小心一些你的ips幹細胞消耗了多少?」
洛憂默默地說:「8712人份。」
「我被他殺了11741次,血液儲量少了11741人份。」瑟西婭警惕地盯著李瞬笙,眯著眼說,「小心他的垂死掙扎。」
耗成人皮骷髏的李瞬笙艱難地移動著視線,因為肌肉的萎縮,他連眼皮都很難控制,眼球長時間暴露在外,因為乾燥而結了一層膜,他看向了洛憂,用一種已經嘶啞變形的聲音說:「呵呵呵你可以放心我已經不行了」
洛憂思索片刻,示意瑟西婭退回體內,默默走到了李瞬笙身邊,低頭看著他問:「有什麼遺言嗎?我可以聽你說完。」
李瞬笙視線上抬,看著洛憂的臉,艱難地說:「我不是叛徒cky的事,不是我乾的。」
洛憂淡漠地說:「所有證據都表明,殺死cky的兇手是你。」
突然,李瞬笙的身體爆發出了最後的力量,硬是挺起這具皮包骨的身軀,伸手抓住了洛憂的衣領。
洛憂驚得渾身一顫,整個人都被嚇抖了,下意識開啟不滅之軀以防不測,不過他很快發現這是多餘的,因為李瞬笙早已失去了之前恐怖的實力,連抓著他衣領的手都透露著無力感。
「洛憂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因為面部肌肉萎縮,李瞬笙臉上已經分辨不了所謂的表情了,但還是可以從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看出濃濃的悲哀,「你也是有妹妹的人!你覺得我會對cky做那種事嗎?!」
漫長的沉默,洛憂的眼神忽明忽暗,最終出現了某種和李瞬笙相似的情緒,他輕聲歎息,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
「謝謝」終於,在12天的漫長追逐後,李瞬笙笑了,雖然萎縮的臉笑起來很恐怖,但至少是真的笑了,片刻後,他的眼神沉了下去,幽幽地說,「但你還是要殺我。」
洛憂的眼神無奈又悲哀,但聲音卻是堅定得不可撼動:「只有殺了你,我才能離洛唯更近。」
「那就殺吧cky死了,我沒能救她,用我的命去換你的洛唯吧。」李瞬笙說完,艱難地挪步到了一塊大石頭上,無力地坐在了上面,深深地看著洛憂說,「答應我一件事,洛憂,你們一定要小心,這場局已經開始無法控制了,你和將軍一定要走到最後,也一定要幫我找出殺死cky的兇手。」
洛憂無聲地點了點頭,握著砍刀走了上來。
李瞬笙聽後,眼中所有對生命的流連都消失了,他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了一顆糖,這是他每天都會為cky準備的糖果,12天的漫長戰鬥讓他連吃顆糖補充體力的時間都沒有,但這一刻,他終於有機會品嘗這份甜美。
將糖果拆開放入口中後,李瞬笙閉上了眼,糖果在嘴裡打轉,他微笑著說:「真甜啊。」
當刀架在脖子上時,李瞬笙突然抬起頭,眼神中出現了一些迷茫,小心翼翼地問:「你說,我下輩子還能遇到她嗎?」
洛憂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個悲涼的微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第九百八十九章 北境鷹王
屠龍者終成惡龍。——《絕代鷹將》
在赤血帝國的傳統中,旗幟講究一個順序,不管你是哪個地域的軍隊,也不管你有多麼悠久的歷史,多麼震撼人心的戰功,你的軍旗必須比象徵國家的赤血旗低一截,赤血旗必須懸掛在正中主位,且要升在最高的位置,以昭示此為國之領土。
但此時的北境王都,所有懸掛著的赤血旗都已經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肅殺的飛鳶鷹旗,周圍還有延綿的慘白喪旗在飄揚,壓抑氣息地籠罩著整個王都。
王都鷹旗軍禮堂,冷鳶身著黑衣跪在一座棺木前,清冷陰鬱的光從屋頂的天窗落下,灑在了棺中人的身上。
這是一座美麗的花棺,棺木體表綻放著一朵朵象徵哀逝的白玫瑰,純潔的女孩安靜地躺在棺木中,由入殮師修整了遺容,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她的懷中仍放著那隻平時陪伴入睡的兔兔玩偶,彷彿在點綴一個漫長悠遠的夢。
冷鳶溫柔地注視著花棺中cky,就像以前注視著她入睡那樣,時不時還因為想起cky長大過程中的那些事露出微笑。
突如其來的晴天驚雷打破了禮堂中的寂靜,也撕裂了冷鳶的回憶,大門開啟了,呼嘯帶雨的冷風灌入,打在了堂下跪倒的將領們身上,一個人影伴隨著風雨走了進來。
洛憂手中提著李瞬笙血淋淋的頭顱,他穿過跪伏於地的鷹旗諸將,大步走到cky的花棺前,將頭顱放到早已準備好的祭台上。
因為洛憂渾身濕透滴著水,頭髮末梢的水珠偶然間落入花棺,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水珠恰好落在cky臉上,落在她的眼角,濕潤了睫毛,順著沒有血色的臉龐滑下,猶如哭泣的淚痕。
冷鳶沉默著,伸出手替cky擦掉了「眼淚」,這一刻,她眼中最後的溫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鐵一般的冰冷。
不多時,禮堂大門再次開啟,一名全副武裝的鷹旗士兵伴隨著風雨步入室內,高聲說:「報上將軍,已抓獲鷹旗軍後勤總管李瞬笙大校全家上下63人,聽候發落。」
冷鳶:「殺。」
鷹旗士兵走了出去,很快又有一名士兵走了進來,高聲彙報:「報上將軍,已抓獲鷹旗軍第二師師長趙忠傑少將全家上下104人,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