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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又如何?在末日,長得太漂亮不是優勢,反而是一種弊端,就像枯黃的草堆里落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會成為所有獵食者的焦點。
洛憂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未來的時日,她的生命只剩下可憐的倒計時,在滴答的時間流逝中迅速消失,那些所謂的夢想和豪言壯語也會灰飛煙滅!
在勘察完整個倖存者基地後,洛憂發現除了那堵土牆,唯一可以利用的也就是幾棟破爛不堪的廢樓了,如果敵方小隊的巷戰經驗不足,倒是可以在這裡打一打游擊。
晚上,洛憂被安排進了一間房間,裡面的布置很簡單,簡單到無以復加,就是一張床外加一條破爛不堪的棉被。
不過,對於這種野外的倖存者基地來說,這種房間已經是高級配置了,現在基地里的其他人基本都還睡在帳篷里,而且在寒冷的夜晚中可能要幾個人分享一條被子,像現在洛憂這樣一人獨享一床一被,那對他們來說完全可以用奢侈來形容。
可是,洛憂並沒有享用這份盛情,他沒有躺上那張床,甚至沒有動那床被子,而是默默走到了窗戶邊,在窗戶旁的牆角坐下,把沙漠之鷹放到了最順手的位置,身前抱著磁軌狙擊步槍,靠著牆閉上了眼。
倖存者基地的人對洛憂不信任,洛憂也同樣不信任他們,所以不會碰任何他們準備好的東西,因為上面可能藏有一些接觸性的病毒或者寄生蟲,這些東西一旦經由皮膚入體將極其致命。
洛憂從不深眠,強大的感官意識無時不刻地探測著四周,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從睡眠狀態進入戰鬥狀態,而且多年的荒野生活早就讓洛憂養成了警惕的心性,他習慣了靠著硬物睡覺,因為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保護自己的後背不被偷襲。
而至於抱著磁軌狙擊步槍這種事,一是增強應急能力,再者或許就是懷中有個東西能給洛憂若有若無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深夜,縱使星河璀璨,卻是寒冷依舊,零下的氣溫足以讓人呼出的氣體結冰,洛憂此時正在閉眼遊戲,強大的身體素質外加斗篷和纏身繃帶不至於讓他受寒。
本來,洛憂的雙眸緊閉,呼吸也是勻稱又平穩,但莫名的,他的呼吸突然一顫,斗篷的陰影下,那略帶瑰紅的深邃眼眸也緩緩睜開,如同在夜色中甦醒的凶狼。
沒有任何徵兆,洛憂突然發力頂向了後背的牆,巨大的力道讓牆面出現了道道裂痕,整個人也藉助反衝力彈了起來,一息之間沖至門前,一腳下去直接將這扇木門踢成了兩截,將其連同門外潛行的人一同踢飛。
下一個瞬間,在門外的不速之客反應過來前,洛憂一腳踩住了被踢倒的那人,將磁軌狙擊步槍頂在了他的頭上,緊接著抽出沙漠之鷹,指向了旁邊兩個不知所措的人。
洛憂側眼看了一下被自己踢得滿臉是血的隊長,淡淡地說「看來你們信不過我。」
隊長咳出了一口血,指了指頂著自己腦袋的磁軌狙擊步槍,悽慘地笑道「彼此彼此。」
「不管我是否欺騙你們,你們別無選擇。」洛憂此時背對著窗戶灑進來的夜光,斗篷投在臉上的陰影格外地濃,但是那雙瑰紅的雙眸卻是在黑暗中閃耀著詭異的凶光,猶如一隻恐怖的野獸。
「媽的,半夜偷襲都沒用,老子怎麼就遇上你這種怪物。」隊長似乎放棄了註定徒勞的抵抗,任由洛憂踩著他的胸口,就這麼一邊咳血,一邊倒在地上喘粗氣。
「不遇到我,你們今晚連偷襲的機會都沒有。」
聽完洛憂這頗有深意的話語,再回想到洛憂出手相助擊退夜魔的一幕,隊長莫名地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也不知是笑洛憂的幽默,還是笑自己的忘恩負義。
第十三章 破曉殺機
隊長先是示意隨行的兩個人放下武器,就自己這邊的戰鬥力,動起手來估計扳機都來不及扣就被洛憂那把沙漠之鷹轟成渣了,隨後他指了指頂著腦袋的磁軌狙擊步槍,又指了指洛憂的腳,自嘲地一笑,說「沒必要踩著我了吧,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就痛快地互相透個底,好好談談。」
洛憂保持著現在的姿勢沒有動,甚至連槍上的保險都沒有關,依舊居高臨下地說「就這樣談。」
「你」隊長是徹底沒脾氣了,這種變態的警惕心也就荒野上的人才會有了,他認命地一攤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那就這樣談吧,也別繞彎子了,我給你透個底,我們不信任你,雖然你不要物資也不要錢,但我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搶我們基地的女人,尤其是凌,之前有好幾波流匪為了凌襲擊過我們,讓我們損失慘重,我們不知道你的來路,實在不敢再冒這個險,只能選擇在晚上偷襲你。」
「你應該直接把人交出去。」洛憂冷漠地說,「或者拿她換補給和武器,甚至可以把她帶給大城市內的權貴當奴隸,那些人最喜歡凌這種年幼的小女孩,這樣一來你們或許還能贏得入住城市的機會,從此高枕無憂,但你卻選擇了保護她,選擇了最蠢最沒有利益的做法。」
「開什麼玩笑!」隊長怒了,他一把抓住了洛憂的腳踝,手上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跳,咬牙切齒地說,「女人也是人,不是貨物!別把我跟那些喪盡天良的畜生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