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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的心顫了顫,眸子裡閃過無法掩飾地痛色。
「看來,如果我今天不說,你是不會輕易放過我了。對嗎?」
「原來你也知道。」
許君與聲音冷硬,明明已經知道的東西,卻還是要一次次地挑戰他的耐心,是要證明他對她的隱忍度到底有多深嗎?
蘇暖咬了咬唇,最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說、」
她直接將許君與放在她腰上的胳膊拿開,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雙手抱著膝蓋,低頭看著許君與,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受不了別人同情可憐我的眼神,更不想拿著這件事去獲取一些什麼。這是我寧願一輩子忘不掉卻又要想盡辦法埋葬它,也不想讓它再見天日的事情。可是,沒辦法,忘不掉……」
「高興愉快的事情不可能記一輩子,想記住也會被時間打敗。可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就像黑歷史一樣,總是在某個瞬間突然蹦出來,讓你措手不及。」
蘇暖用力地閉上了眼睛,明明已經深埋在胸前的雙腿又緊緊縮了縮,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一個人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許君與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躺在那裡隱去了眸子中的光芒。
「你曾經拿過我的戶口本,現在也很明白,我並不是趙宏山的女兒,也不是趙啟明的妹妹。我只是我媽帶到他們家的拖油瓶。」
第2494章 自知之明
「你曾經拿過我的戶口本,現在也很明白,我並不是趙宏山的女兒,也不是趙啟明的妹妹。我只是我媽帶到他們家的拖油瓶。」
許君與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拖油瓶這個詞,他不喜歡聽。
蘇暖頭靠在身後的床頭上,閉著眼睛,神色淡淡地道:
「我父親有了外遇。」
許君與眸色一深。
「當他領著懷著孕的小三登堂入室的那一刻,我媽差一點瘋了。沒有絲毫預兆,我媽跟著他的時候,他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苦日子都是我媽跟他走過來的,那個時候他對我媽也是百般溫柔,手上做的嘴上說的,都讓人無法挑剔,明明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卻對我媽說出了山盟海誓,也許,每個女人都抵抗不了男人的溫柔和聽起來想起來都覺得無比幸福的誓言,我媽把這輩子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可是……」
蘇暖頓了一下,冷笑了一聲,睜開眼睛,眸子裡全是嘲弄,帶著無法言語的悲傷。
「那兩年的日子剛剛好過,我媽每天都在我面前說著我的爸爸有多好,他在給她們安置一個幸福的家,他忙的夜不歸宿,忙的一個月不回家,都是在辛苦的為他當年許下她的誓言拼搏奮鬥。我當初也信,畢竟我他是我爸,而我媽我信任他。」
「可是最後……我奶奶剛走沒多久,我媽還帶著孝……他就迫不及待地將那個女人領回了家……我媽當時的樣子……」
蘇暖的聲音忽然頓住,她緊緊咬住下唇,克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太顫抖的明顯。
知道許君與看不到,但還是努力著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
許君與沉默,臉上一片平靜。
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蘇暖的一樣,也像是完全沒有被蘇暖的曾經的經歷打動一般,沒有任何波動。
半天,蘇暖才緩緩說:
「感覺天都塌了……」她搖頭,又深深閉上了眼睛,想到母親曾經的震驚和絕望,她的心裡就一陣疼。
「我媽把一輩子都毫無保留地託付給了他,為了他做了一個一事無成,什麼都不會的家庭主婦,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她信任他信任成了一種潛意識,成了一種無法撼動的執著,這種認知甚至已經滲入到了她的骨血中。所以,你壓根想找不到,當初的她,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那一定是一種抽筋噬血的痛……」
蘇暖緊緊地抱著自己,一陣陣揪心的痛,在她的血液里無限循環。
「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害怕,膽怯,憤怒,難過。可是隨著年年月月長大,每每想起那個時候母親的樣子,痛苦便會更深一些。」
「離婚,離開剛剛住了不久的別墅,都是在那一天之內。女人都已經挺著肚子拎著包進來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總不可能跟她住在一起吧。一些事情就算那個男人不明說,但是總要有些自知之明,才不會讓自己變得更難堪。」
第2495章 過不過得去我說了算
「一些事情就算那個男人不明說,但是總要有些自知之明,才不會讓自己變得更難堪。」
「可明明保留了最後一點尊嚴,那個時候我媽卻不拒絕那個男人的錢,我說她沒骨氣,要走就走乾乾淨淨,那個男人的錢,我們才不稀罕要。現在想想,自己當初真的太愚蠢了。憑什麼我媽受了半輩子苦,為那個男人持家顧家,里里外外安排的妥妥噹噹的,該享福的時候,卻要讓給半路殺出來的別的女人?再說,我媽當初,確實什麼都不會,而且還帶著我,沒有錢,我們怎麼辦?」
「可是離婚協議上,給的東西少的可憐。誰的意思我們也都明白,我媽爭取過,他曾經說會再另外給我們一些補償,結果最後不了了之……」
蘇暖停下,很長時間沒再說話。
許君與從床上坐了起來,正面面對著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