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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緩緩站起身,將托盤拿起。
「我讓人給你重新熬粥。」
並沒有得到回應,厲庭深出了臥室。
王媽看著托盤上動都沒動的晚餐,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本以為厲先生親自做的晚餐,葉小姐怎麼也得感動一番,結果卻連動都沒動。
這……
實際上,她不僅沒有動,還說噁心。
厲庭深眉目之中藏著幾分隱忍的陰霾,再開口,聲音卻是淡淡的波瀾不驚。
「重新煮一份粥,給她送上去。」
王媽只能說是。
厲庭深再次看了看那份分毫未動的晚餐,抵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白骨森森。
胸腔里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翻滾,然後一點點膨脹,他想上去將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揪起來,問問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到底怎麼做她才肯滿意?
可她就只會給他一個答案,要她放他走。
不可能。
王媽這個時候從廚房裡出來,問,「厲先生,是煮白粥還是海鮮或者……」
「白粥。」
厲庭深聲音甩下冷硬的兩個字,裹挾著一身冷氣,抄起鑰匙跨步走向了門口。
再不離開,他怕他真的會忍不住將她提起來,然後又讓他們兩個人陷入一個死局。
「誒先生,您去哪兒?」
回應她的只有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王媽被嚇得縮了縮肩膀。
看起來穩重自持,從來都是一副斯文冷漠,之外再沒有任何顯山露水得情緒的男人,只要牽扯到那位葉小姐,情緒總會顯露的一覽無遺。
王媽搖搖頭,進廚房按著吩咐熬了粥,準備了兩個清淡的小菜送了上去。
第2190章 那不行
厲庭深冷峻的面容像是覆著一層冰霜,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骨節泛著森森的白。
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不厭其煩的響起,厲庭深沒有心思去接。
黑色的轎車在馬路上極速飛馳,穿過城市的路,最後停在了郊外一座華麗的莊園外。
黑金色的大門緩緩打開,不遠處豪華到可以用輝煌兩個字來形容的別墅,像是受到了感應一般,從一片漆黑瞬間亮起。
車子駛進莊園,停到別墅門外,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態度恭敬。
「厲先生。」
厲庭深沒有出聲,逕自走進別墅。
整個別墅燈火通明,每一處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窗明几淨,一切都跟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監工,她親自看家具,親自設計,親自擺設。
明明都已經全部完成,差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進來,結果三年,她再也沒有來過。
當年對這裡還有些陌生的他,如今進來已經是輕車熟路。
他逕自上了樓,傭人們小心翼翼地關門進了屋。
燒了水,但是卻不敢上樓去送。
連臥室床上的四件套她都訂做好了,純色的水藍。
他脫掉外套想要像往常那般躺進去,可是胳膊上的傷口滲出了血,他頓下,彎身坐到了地上,背靠著床,左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望著窗外的月色,努力讓浮躁難耐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裡是他們的家。
三年來不管多忙,只要還在這個城市,他都要回到這裡來。
想像著家裡有一個是他妻子的女人一直在等著他,作為丈夫,他最基本應該做到的,就是不能夜不歸宿。
然後回來,獨自一人睡著本應該是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可儘管如此,他還有個期盼。
等個三年。
她總是要出來的。
可是出來了,人就出現在他面前,他卻覺得,他又要等一個遙遙無期的期盼。
如果他把她帶到這裡,她會不會把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全部砸了,甚至把整個莊園放一把火燒了?
她那個性子和脾氣,應該是會的。
那不行。
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
厲庭深有些渙散的眸子漸漸凝起焦距。
「誰?」
「厲總,是我。」
肖楚的聲音在外面輕輕響起,厲庭深蹙眉,時間已是十點,他就這樣在房間坐了兩個小時。
「說。」
一個字,緊閉的房間傳出來,暗啞沉悶。
肖楚頓了頓,「是涼小姐,帶傷拍戲,傷口感染,住進了醫院,不肯配合治療……」
肖楚沒有得到回應,就當他想要繼續開口要說什麼的時候,房間門突然打開。
「厲總……」
厲庭深臉色陰沉,已經往外走,「去醫院。」
他邊走邊穿外套,肖楚看到他胳膊上滲出來的血,臉色猛然一變。
「您的胳膊……」
「去醫院再說。」
肖楚反應過來,連忙下樓開車。
副駕駛上,厲庭深的手機還在那裡扔著肖楚順手將他的手機充上了電。
「您手機沒電了。涼小姐的助理聯繫不到您,找到了我這裡……」
「嗯。」
厲庭深淡淡應了一聲,路上有聽到手機一直在響,看到是涼絮兒那邊的人,便沒有接聽。
本就要沒電的手機,大概是被他們震的自動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