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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叔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在說話。
說完又重重地嘆了一聲,身子往下探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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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季情下山的時候,葉菁芸不放心,穿著雨衣,拿著手電筒,正在往山上趕。
看到季情,她頓了頓,站到路邊,低著頭給他們讓了路。
本來想問些什麼,但是卻有些害怕那抱著季情的人身上的制服。
等到他們匆匆走遠,她才又朝著山上走去。
雖然有不小的雨聲,但是她還是循著時有時無的聲音找到了當初的事發地點,手電筒在周圍晃了晃,看了看地上的繩子,還山崖邊被折斷的樹枝,葉菁芸愣了愣,往前走了兩步,果然聽到山下有聲音。
想到剛剛季情那煞白的臉色,她捏緊了手電筒。
大概……是有人出事了。
站在原地待了半晌後,她突然轉身,朝著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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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情被抱回孤兒院的醫務室,安排妥當,院長才進去看她的情況。
跟在校長旁邊的還有楚博揚,額頭上幫著一圈兒紗布。
季情情緒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整個人抑制不住地發著抖。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髮已經弄乾,臉上的傷口也都已經處理好了。
看到楚博揚,一直在眼睛裡打轉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博揚哥……」
楚博揚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臉上一片片淤青,眉頭緊皺。
「那人打你了?」
被問到當時的情況,季情的委屈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眼淚流的更凶。
「我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我好害怕……好疼……」
季情邊哭便說,有些語無倫次,想要把更多的害怕和委屈透露給楚博揚。
楚博揚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儘可能放的平緩。
「現在沒事了,我看到那人已經被帶走了,具體的事情需要等他們調查清楚才知道,不過你以後應該都不會有事。別哭了。」
季情抬手抹眼淚,觸及傷口,疼的眼淚流的更厲害。
院長坐在床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身子,安撫了兩句。
「索性沒有最後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你能平安回來,這……是件好事,是好事。」
季情點點頭,輕聲應了一聲。
院長摸摸她的頭,「現在可以跟警插叔叔說說你當時的情況嗎?從你是怎麼被抓走的開始,最好詳細一點……這樣才能讓警插叔叔更快速的查案子……」
季情眸子閃了閃,有些害怕地縮起了身子。
顯然當時的情況,對她來說,傷害太大,恐懼太深,連想都不敢想。
見狀,楚博揚開口道:「她現在情緒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既然人都已經抓到了,能不能讓她好好休息調整一下再問?」
那警官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那你休息,我在外面等你休息好了再進來問你。」
楚博揚不悅,「就非得今天問?」
警官將筆和本子起了起來,嘆了一口氣,道:「不一定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或者後天,但是這跟我在外面等她沒有什麼衝突。」
「這麼敬業,真是辛苦了。」
「這件案子,怕是我們再辛苦,也必然是要挨一頓批評了。」
畢竟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冒險去救人,還出了事,這一身警服最後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楚博揚並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也不想多理解。
反正現在季情沒事,就對了。
院長又嘆了一口氣,看著季情,有些不忍,「是我疏忽了,只顧著想要好好配合他們調查案子,我也是……擔心那人會不會有其他同夥,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應該不會。」楚博揚突然又出聲,「今天是個意外,姬鳳眠也不是天天來這裡。」
那警看向院長,視線看著院長,帶著探尋。
「姬鳳眠?」
院長點點頭,算是回答了他。
警官低頭看向楚博揚,微微蹙眉,「所以你覺得,這孩子今天被歹徒抓住,是那位姬鳳眠的錯?」
楚博揚面色冷峻,「我只知道她討厭季情。對季情在她面前被歹徒帶走,不僅心安理得,甚至在幸災樂禍……」
這件事情他不能原諒。
警官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來,「小伙子,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這要是讓那個孩子知道了,得多難過?」
楚博揚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才是,什麼不知道,就別亂說,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難過,唯獨她姬鳳眠……不會難過。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怎麼可能懂得什麼是難過?」
「沒心沒肺?」警官本不想跟一個毛頭小子一般見識,但是這小子有點兒太自以為是了一些。
「你問問這孩子,她現在為什麼能平安無事的躺在這裡?」
楚博揚皺眉,轉眸看向季情。
剛剛接觸到他的視線,季情就嚇地一個激靈,緊緊抱住了自己,縮到了床角。
看她那樣子,那警官繼續說:「這孩子自己爬到山崖上的樹幹上,風雨交加,她膽子小爬不回來,樹幹太細再經不住一個成年人,最後是你口中那位沒心沒肺,喜歡袖手旁觀,甚至還會幸災樂禍的女孩子上去把她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