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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是什麼意思?」
*
葉笠薰沒敢跟臥病在床的老爺子說葉清秋被帶到警局的事情。
心裡惦記著葉清秋,左右幾年不曾見過的父女兩個,也只不過是在老爺子的病床前待了不足十分鐘,便匆匆離開。
趕到警局的時候,審訊剛剛結束。
然而她在外面只是等了兩分鐘,沒有看到本應該要出來的人,已經將耐心耗完。
外面幾個人也在處理著其他事情,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冷著臉站起身,大步朝著裡面走去。
「哎,這位女士!」
有人中途看到她,連忙喊了一聲,葉笠薰的腳步更快了幾分,結果卻被局裡的人上來攔了下來。
「讓開!不是說要把人帶來配合調查做筆錄嗎?帶到審訊室做筆錄嗎?錄完了嗎?!把人給我交出來!」
「女士,你冷靜一下,審訊結束人自然會出來……」
「你們現在也承認是審訊了是嗎?!我就知道……」
她正不依不饒,旁邊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厲庭深的身影從那道門裡款步走了出來。
葉笠薰當即頓住,冷冷看著他。
厲庭深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她,停下了腳步。
葉笠薰甩開禁錮著她人的手,大步走了過去,仰頭看著比她高出太多的男人。
「清秋呢?」
她沒有等到厲庭深的回答,從厲庭深剛剛出來的門旁邊的門,突然被打開。
兩個人帶著葉清秋走了出來。
看到葉笠薰,葉清秋蒼白的臉終於有了無助害怕的情緒,可是隨後也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厲庭深。
剛剛想要開口向葉笠薰求助的她,生生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在這裡?
她的視線落在他背後還沒有關上的門上,肖楚還站在門口。
所以,他不僅在這裡,剛剛還全程看著她被審訊的全過程。
還有,作為犯罪嫌疑人要扣押在這裡的決定……
捋清了一切,她突然涼涼笑了一聲。
真是……
厲害呢……
葉笠薰看到葉清秋手上的那隻手銬時,常年沉澱沒有泛濫的怒氣如今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來。
「為什麼要拷著?」
「姑姑。」葉清秋突然出聲,「他們不打算放我回事,我不想在這裡待著,我要去醫院看爸爸,我還沒看爺爺,我還要找葉澤哥……」
葉笠薰馬上點頭,「好,你別急,我來安排。」
「沒有必要安排。」一旁的厲庭深突然緩緩開口,在葉笠薰的視線投過來的時候,「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就是她傷了我母親,無論如何,她現在都出不去。」
葉清秋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
葉笠薰盯著他那張淡漠冷峻的臉,突然上前,揚手狠狠打在了厲庭深的臉上。
厲庭深整張臉都被打得偏向了一側,鮮紅的五指印瞬間在那張清俊的臉上顯印出來。
「清秋母親去的早,這一巴掌是我替她母親打你!」
厲庭深的下頜倏然緊繃起來,手腕上瞬間繃起明顯的筋骨。
「知道女人嫁人的意義是什麼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夫家才是一個女人後半輩子的家,丈夫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避風港,是她要信任依賴一輩子的人!葉家兩個頂天柱現在前後倒下,她正茫然無助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葉清秋的眸子閃了閃。
啊……她突然想她媽媽了。
嗯……所以她一直厚臉皮糾纏著來的丈夫,不是她的天,不是她的地,不是他的避風港,也不是那個讓她依賴的人。
這個時候她真聽不得這些。
哪一點都太戳她的淚點了。
而厲庭深就著被打偏的臉,視線落到她的臉上。
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聲音低啞執著:
「還走嗎?」
葉清秋用力咬住了唇,「厲庭深,我爸還在醫院……」
「所以,還走嗎?」他仍是這一個問題,固執到偏激。
葉笠薰眯起了眼睛,「清秋……」
「厲庭深,你覺得……我們真的還有可能在一起嗎?我爸要走,我一定會跟著離開……」
厲庭深淡淡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轉回頭,收回視線,落在葉笠薰的臉上。
「如果你對葉家的權勢那麼有自信的話,可以試試,你到底會不會把她弄出去。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弄得出去,你們憑本事走。弄不出去,我們三天後法院見。」
葉清秋的呼吸突然一致,渾身冰冷的僵在原地。
厲庭深說完,再也沒有看她,邁開腳大步離開。
身後,葉清秋恍惚迷茫的聲音涼涼傳來,「你又要告我嗎?厲庭深,我爸在還在ICU,你非得在這個時候告我嗎?」
厲庭深的腳步緩緩停下,一旁還處在震驚當中的肖楚看到了厲庭深抬起的右手捏著左手的袖沿,價值不菲的白色襯衫袖口,已經被他捏得變了形。
「很簡單,只要你說不走,你馬上可以出去。」
葉清秋盯著那抹筆挺修長的身形看了良久,才冷笑出聲。
「我說不走,你就信嗎?」
男人的身子狠狠僵了僵。
「你不信的。」
葉清秋兀自說道,「我說真的你不信,說謊你也不會信。你說,我們還怎麼走下去?厲庭深,我跟你,過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