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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殷睿爵那兩聲突如其來的急促又極重的敲門聲,都沒能讓他動彈分毫。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沒有呼吸的雕塑,毫無生機地坐在那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聲音很小,輕柔而有節奏。
厲庭深仍舊沒有動作。
又過了兩分鐘,一道平淡如水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略帶沉悶地穿進了屋裡。
「厲庭深。」
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隨意搭垂著的手突然顫了顫。
緩緩抬起頭,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漆黑的眸子有些許停滯。
又是錯覺?
她怎麼可能……
「厲庭深,你開門。」
思緒突然被打斷,厲庭深轉頭,看向門口,眼白的部分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他頓了一下,像是終於有了意識,連忙撐著床站了起來。
坐的太久,也許還因為喝了很多酒,以至於他站起身,一陣眩暈感讓他身體微微晃了晃。
事不過三,葉清秋開口第二遍沒有得到回應,耐心已經被挑起沒剩多少,看了看眼前的門,她皺著眉頭,抬腳就踢了上去。
可是門突然被打開,她踢了空,人直接朝前栽了過去。
情急之下她伸手扶住了門框,頭還是抵在了男人的胸口。
纖細的腰肢已經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扣住。
葉清秋回神,直起身子,仰頭看著俊容倦怠頹靡的男人,正緊緊看著她,長眸浮著一層驚訝,眉宇間的沁著未消散的緊張和無措。
葉清秋頓了頓,看著他身上已然褶皺的黑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卻仍舊不失那股風雅清貴的氣質。
黛眉微攏,聲音冷漠。
「所有人都以為你死在了裡面。」
一直躲在樓梯口的殷睿爵咬了咬牙,低聲道:
「別人快要把門敲爛了都不為所動,葉清秋那兩聲貓叫倒顯得他耳朵沒聾還靈的很。」
沈繁星往前探了探身子,看到葉清秋半截身子栽進了房間。
「走吧。」
腰上一緊,薄景川的話音落,身子已經被帶著朝樓下走去。
「他們……」
薄景川停下腳步,垂眸鎖著沈繁星的星眸,「我們已經管了太多閒事了,薄太太。」
這沈繁星倒是沒辦法否認的,不過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她有私心,比如偏向葉清秋才插手。
雖然是事實。
「那是你兄弟!現在明明是他的情況看起來比較糟糕。」
薄景川收回視線,攬著她繼續往下走,「不管我們的事。」
沈繁星抿了抿唇,薄景川走到沙發旁拿了絲巾系在沈繁星脖子上。
「我們一百個人在也比不上葉清秋一個人,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沈繁星覺得很有道理、
眸子轉了轉,然後轉頭看向還在樓梯拐角「偷窺」的殷睿爵。
「那他在這裡是不是很礙事?」
薄景川轉頭看了過去。
殷睿爵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
「沒有。」
面對葉清秋聽起來有些刺耳的話,厲庭深開口回答,嗓音沙啞的厲害,視線緊緊鎖著面前女人姣好的面容。
葉清秋看了他一會兒,眉心又蹙起幾分,收回視線,聲音冷淡。
「放開我。」
放在她腰上的大掌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收緊了些。
葉清秋抬手撐著他的胸膛用力推了他一下,本來就耗了七八天的身子又因為不設防,整個人朝後踉蹌了幾步。
他眸子晃了晃,視線緊緊追著女人,卻見她神色淡淡地抬腳走了進來。
窗戶開著,但是空氣中還是瀰漫著濃烈的酒味,她眸色冷了冷,視線在房間裡輕輕掃過,最後落到床邊地上排著的幾瓶烈酒上,停頓一秒,又緩緩抬起眸子,看著又要靠近她的男人。
「離我遠一點。」
葉清秋冷冷道,厲庭深果然停在原地,茫然又無助地看著她。
幾秒後,解讀到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惡後,他退了兩步。
「抱歉,我去洗澡。」
葉清秋沒說話,緩緩走到了臥室的窗前。
厲庭深站在她身後,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道:「我……很快就出來。」
葉清秋背對著他,眼瞼微垂,淡粉色的唇微微扯了扯,睫毛輕顫了幾下,還是沒有說話。
厲庭深又在原地不安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才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轉身快步走進了浴室。
等到浴室傳來水聲,葉清秋的身形才動了動,抱胸的手輕輕搭在的窗台上,窗台很高很寬,上面擺著一些東西,只不過如今都被一個個小小的黑色布袋罩著。
她緩緩抬手,扯掉一個黑色的布袋,一束向日葵的擺件,有兩隻蜜蜂圍在上面。
眸子微微顫了顫。
當初因為臥室採光很好,她買了好多太陽能擺件,眼前這個如果蓄滿了能量,那兩隻小蜜蜂會沿著軌跡圍著太陽花轉動。
旁邊幾個黑色的布袋,應該都是她當年買的。
窗台一塵不染,連她三年前擺放在這裡的擺件,都如同新的一樣。
如果不是那層黑色布袋,三年,大概早就被曬朽了。
將那一束向日葵花從中間挑開些許,裡面還有一朵小的,而在那上面,還停留著兩隻蜜蜂,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