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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說什麼,畢竟別人的事情,她沒資格插手太多。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到了葉清秋的身上。
都在期待她接下來會選擇怎麼做。
殷睿爵是最沒耐心的,看她這幅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眉心緊緊攏了起來。
「葉清秋,你現在還愣著?」
「所以呢?」葉清秋終於有了反應,說音先出,隨後才抬起眸子,臉上一片平靜。
「只要是我,他就一定出來是嗎?出來之後呢?防止他以後還會這樣,我是不是還得跟他復個婚?」
殷睿爵眨了眨眼睛。
薄景川點點頭,「最好是這樣。」
「……」
「……」
「……」
殷睿爵嘴巴微張,給薄景川豎了一個大拇指。
厲害。
聽不出這是諷刺啊?
葉清秋笑了一聲,「你覺得可以?」
薄景川「嗯」了一聲,「我覺得很可以。你父親去世,是因為他早有心臟病,他母親去世,是因為她因對你父親的感情太過偏執生出了恨。若非要論恩怨,也是他們長輩之間沒有處理好而累積下來的恩怨,你跟庭深,頂多都算是受害者。」
薄景川的話讓葉清秋愣了愣,隨後冷笑出聲,「薄總可真會找理由推卸責任。」
「你不承認,但的確是事實。每件事都存在多面性,哪個理由能讓自己更快樂,哪個理由就是最正確的,明明可以有更好更豁達的選擇,偏偏要選擇那個最錯誤的,把自己的一生都圍困住,這是愚蠢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葉清秋靜靜盯著他,臉上泛起的那一絲冷笑,也漸漸褪去。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他的母親,我爸不愛她,所謂的恩怨,只是她單方面的挑釁……」
薄景川眉眼未動,「嗯,的確。就像你當年自請下獄是一個性質,你可以用感情,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報復庭深,就不要怪其他人也會因為感情做出其他喪失理智的事情來。你也可以和他繼續僵持下去,也許幾年後,讓你們的兒子也嘗試嘗試什麼叫什麼長輩之間的恩怨。」
葉清秋的眸子狠狠顫了顫。
殷睿爵在旁邊,心裡一直「臥槽臥槽」個不停。
在場的人誰還不知道,不對別人的事情評頭論足的道理,帶引導節奏性的話更不會輕易說。
畢竟,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嘛。
厲庭深雖然過的挺糟糕,但是葉清秋經歷的也的確挺艱難。
就算葉清秋這輩子真不跟厲庭深有來往,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薄哥一番話,說的好像……
嗯?
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
不愧是他薄哥。
葉清秋看著她,腦海里找不到可以反駁薄景川的話。
「……如果你是他,沈繁星是我呢?你還會覺得這些話是對的嗎?」
「圍追堵截,偷搶拐騙,任何招數都可以,只要她是我的,如我所願待在我的身邊。
什麼是對的?得到我想要的就是對的。像他如今這樣成全你放過你折磨自己?他什麼時候開始想要當個偉人了?天安門前的人像也不能換成他的。」
「噗……」
殷睿爵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薄哥是不是哄老婆哄出一套油嘴滑舌的套路來?
這麼嚴肅的氣氛,居然還能把他逗笑也是絕了呀。
薄景川掀眸淡淡掃了他一眼。
雲淡風輕的一眼,生生將殷睿爵的笑全都憋了回去。
葉清秋震驚他的這一番言論,繼而將視線緩緩轉移到了一旁的沈繁星身上。
沈繁星迎上她的視線,勾唇,輕聲道:
「我們不是你們,我既然知道他愛我,就不會讓事情走到你們今天的地步。」
「更何況,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任何女人,我愛的,我喜歡的,還是待在我身邊最好,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對他的愛更純粹,更希望他好。這份信任,我只給我自己。」
坐在沈繁星旁邊的薄景川勾起了唇,伸手抓住她的手,包在了他寬厚的掌心。
「好巧,我也是。」
沈繁星笑了笑,看著葉清秋,「你當初,是怎麼鐵了心選擇他的呢?當初你決定坐牢,除了篤定他愛你,還有沒有想其他想法,比如,你很確定,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愛他的人?」
葉清秋的眸子不受控制地眨了眨。
半晌,她才冷笑一聲,站起身。
「一個薄大執行長,一個沈總,強強聯合,黑的也會被你們說成白的,我說不過你們。」
她說著,人已經轉身,抬腳上了樓。
*
站在臥室門口,葉清秋望著眼前的門,久久沒有上前一步。
一個兩個,居然可以把話說的那麼簡單漂亮。
把自己關在臥室一個多月,真厲害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跟上來偷瞄的殷睿爵簡直被她急死,大步走過去,抬手就重重敲了幾下門。
然後馬上一溜煙兒跑了。
葉清秋:「……」
殷睿爵幾聲敲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房門後仍然死寂一片。
臥室內,床邊是擺放整齊的葡萄糖瓶子,還有濃度很高的烈酒。
厲庭深靠床坐在地上,單腿微曲,手臂搭在膝蓋上,頭埋在臂彎,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