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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醒伸手撩起額前的劉海,跟後邊的頭髮抓成一把,說:「就這樣往後扎。」
造型師思考了下,說:「可以,不過有些單調,我給你編一下三股辮之類的辮子,再綁起來怎樣?」
「行。」
花了幾個小時,周醒才得以上了車,朝生日宴的地點前去。
一路上,周照交待了他一堆事,無一例外,就是別途中跑了。
上次跟周照去了一個宴會,他就是半途偷偷跑了。
當然,周醒現在嘴上說的是十分好聽,就差對天起誓了。
「誰生日啊?」
周醒其實連自己去誰的生日宴都不知道,周照也沒說,還是等快要到地點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是誰。
「費思哲。」
周醒打了個哈欠,在腦海里尋了一遍這個人,最後從角落扒出來:「是那個弟弟跳樓自殺的?」
周照點頭,說:「不過他不喜歡別人提起他,所以你可別說錯話了。」
周醒散漫地哦了聲,他當然知道為什麼費思哲不喜歡別人提起他死去的弟弟,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這個弟弟是他爸的私生子。
既然人沒了,就權當他不曾存在過便是了。
當時那事上了報導,周醒也只是道聽途說。
到了生日宴,周醒跟在周照後面走了個過場,便找了個藉口走開了。
他在大廳晃悠著,有不少明目張胆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全然不在意,在角落處的沙發坐下。
沙發最里,有一個人低頭玩手機,正因如此,周醒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他沒太注意別人,索然無味地吃起桌上的食物來。
不吃太虧了,他哥送了禮物的。
他吃的認真,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了般。
只不過...
一道很灼熱的視線成功引起了周醒的注意,他往沙發最裡邊看去。
縱然看多了這雙淡漠的琉璃眼,此時忽地對上,還是避免不了一時的驚艷悸動。
郁覺的黑色西裝裁剪得錯落有致,契合腰身,無過多裝飾,簡約優雅,他就靠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緊盯周醒。
西裝大多數人都是選擇黑色,郁覺穿黑西裝的識別度很高,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周醒倒是選了一套白西裝,跟經典黑不同,白色溫柔儒雅,彰顯著優越氣質,及他髮型也與眾不同,是扎了小辮,這給本是紳士貴氣的一身平添了些不羈的元素,豐富多彩,奪目得很。
他眉一揚,微翹的嘴角泛起笑意,他沒有猶豫地往郁覺身邊湊去。
「同桌,是你嗎?你我有緣啊。」周醒手裡還端著半塊蛋糕,他邊往嘴裡塞,邊慷慨,「太好了,有你在,我就不會很孤單了。」
「你自己來的?」郁覺上下打量了周醒一番,目光最終落在他臉上。
周醒叉著蛋糕,搖頭:「不是,我跟我哥來的,你是跟誰來的?」
之所以這麼問,那當然是郁覺不可能自己會來這種地方的,除非跟他一樣,被脅迫來的。
果不其然,郁覺說自己是跟父親來的。
真真是同病相憐。
周醒產生了共鳴,加上這裡實在沒有認識的人,他非常熟練地拉起郁覺,跟他聊到天南海北去了。
生日宴上不止他們兩個少年,也有其他的,只是周醒不想去跟人家打交道,自然而然地就跟著郁覺縮在這角落裡互團抱暖了。
只是兩人實在惹眼,他們遠離人群,不代表別人不會過來。
連續來了好幾波人沒靠近就被郁覺的『拒人千里之外術』,給波及走後。
周醒跟郁覺提建議:「我覺得你眼神特殺人,所以你多多瞪人家好嗎?給你同桌我塑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郁覺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他便識相地閉了嘴。
「我去個洗手間。」周醒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廊道上總有那麼幾個擦肩而過的人,周醒上完了洗手間,沾了點洗手液,仔細洗手時,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落在了隔間裡,便進去拿手機。
手機剛拿到手,他便聽見外面的門嘭的一聲合上。
有人說:「這裡沒人,你可以放心說了。」
周醒停住在原地,出也不是,關門躲好也不是。
不是吧?他只是來參加個生日宴,還撞破了人家私底下的骯髒事?
「好,好得很,兩年前你保持沉默就算了,我當你嚇著了,現在呢?兩年過去了。」男人的聲音陡然下跌,緊接著是拽住衣物的聲音,又是男人拔高的音量,「你他媽還是不肯說那個臭小子!」
話語戛然而止,不是周醒暴露了,而是另一個人聲氣冰冷得滲人:「鬆手。」
周醒僵了下,眼神往外飄。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兩人沒有再對話,沒一會兒,外面傳來肉搏聲,骨頭錯位聲,還有男人的慘叫聲。
緊接著,有奪門而出的聲音。
周醒呼吸都快屏住了,腳都沒有挪動一下下。
我操了,不是吧...
「你在裡面嗎?」
「周醒。」
被指名點姓,周醒不得不從隔間探出一點腦袋,一雙眼睛快速地瞄了瞄外面。郁覺站在洗手台旁邊,他正慢條斯理整理著衣領,俊臉一塵不染,顯然剛才掛彩的人不是他。
他察覺到周醒的視線,便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