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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了溝通時間,莊廳長當場喊話,「你的條件我答應,我立即安排人去提錢,先把地上的人放了,否則你什麼都得不到。」
廳長說話的功夫,局長暗暗向路全和陳星耀使了個詢問的眼色,陳星耀微微點頭。
情況緊急,找部隊狙擊手來不及,有車門掩護,兇徒換了一個站立方向,一支隊的位置化劣勢為優勢,正處於劉興來的視線盲區。
作為全局蟬聯三屆的射擊冠軍,射殺劉興來的任務當仁不讓交給陳星耀。
必須保證一擊即中,而且要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陳星耀將155毫米長的槍架在車窗底部保持平衡,深吸一口氣,瞄準點、準星、缺口三點一線,壓動扳機,子|彈以308米妙的速度射向劉興來的太陽穴。
一擊斃命。這種時刻,他受到的訓練要求他必須將敵人徹底制服,警察的命也是命,不能有一點閃失。
三支隊的人一擁而上,老李等人也在現場,對大腿中槍的李峰做了急救,幸虧沒傷到關鍵位置,否則就危險了。
廳長和局長對陳星耀點點頭,上前處理後續事宜。
一支隊眾人心有餘悸,路全拍拍陳星耀肩膀,肖鋒也拍了拍身旁的小孫,「不去採訪下你同學啊……」
沒拍到人,身旁的人突然倒地昏迷,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原來第三顆射過來的子|彈射中了小孫的腳腕,情勢危急,這傢伙竟然一聲沒吭,湖邊土地鬆軟,血滲到土裡,大家都去關注前方事態發展,沒注意到他受傷了。
老李迅速跑過來,檢查了下傷口,大驚失色,「糟了,出血量這麼大,傷到動脈了,趕緊送走。」
警隊的傳呼號甄珍只有小陳和肖鋒兩個人的,原本想打電話問問陳大爺,想了想又沒打,一旦臨時出任務,再把長輩驚動了,讓他跟著擔心不好。
但陳星耀不是那麼不守信的人,臨時出任務的話應該會提前告訴她的。
王進見她著急,勸道,「這幾年治安不好,公安局是最忙的單位,興許真是臨時有事。」
甄珍脫下圍裙,對王進說,「寶庫在對門朴家,你幫我照顧下店裡和孩子,我去公安局問問。」
大漁離公安局很近,甄珍飛快地騎到,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樓下停車場零星停了幾台車,大樓每層都亮著燈,刑偵支隊的六樓燈光最明亮。
可能真來了緊急案子也說不定,甄珍剛準備回去,見到曾經帶她去孫老家做客的經偵支隊的瞿文遠從大門口沖了出來。
瞿文遠也看到了甄珍,沖她喊了一句,「星耀在胸科醫院。」說完上了一輛警車,有個被羈押的走私犯在看守所犯病了,他得趕過去看看情況。
自行車少了支撐哐當倒在地上,甄珍已經顧不上自行車,奔到大馬路上,叫了輛計程車,聲音緊繃地吩咐司機,「去胸科醫院,快!」
陳星耀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出事?一定不會是他,雙手用力相握,甄珍反覆默念,不會的,一定不會是他,多念一次就會加深一層信念。
計程車並沒有開窗,甄珍卻從心底往外發冷,蜷縮在后座,止不住全身顫抖,上一次出現這種身體反應,是父親被憲兵隊一槍擊中胸口,睜著眼在她懷裡死去時,那時候是憤怒多過恐懼,而此刻她心中更多是恐懼,害怕陳星耀也要離她而去。
還有半個月時間,她穿來現代就整整滿一年了,認識陳星耀也將要滿一年,短短三百多天,不知不覺一個陌生人竟在她心底刻下這麼深的烙印。
來到陌生時代,她雖然在努力地適應環境,也在力所能及地幫助身邊人改變生活境況,可心底從來沒放下戒備,她可以無私,同時也自珍,像她這樣的性格,其實很難將心徹底交付出去。
陳星耀對她告白,其實她很開心,她對他當然也有欣賞和喜愛,這人跟她上一世接觸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看似冷酷,但內心卻那麼柔軟,外表很男人,卻從沒有大男子主義。尊重她,支持她。
是他讓她明白,男女之間完全可以平等相處。也是他讓她慢慢放下防備,改變先立業後成家的想法。最終更是他讓她意識到,她也有一顆想要戀愛的少女心,想要體會戀愛的酸甜苦辣咸,想要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有另一半的參與。
之所以沒有點頭答應陳星耀,是因為她總覺得跟陳星耀之間少了那種一見鍾情式的激情,缺了一點火花。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過來,有一種愛情,不是飛蛾撲火,而是春風化雨,相濡以沫。
所以陳星耀你千萬別出事,我不允許!
小陳彎著手肘從輸血室出來,突然被人從背後圈住,圈得那麼緊,仿佛要把他勒進身體裡,身後的人身上有著淡淡的油煙味,聞起來讓人心安,是家的味道。
男人勾勾唇角,手不方便,用下巴蹭了蹭身側人的頭頂,「我沒事,別擔心。」
走廊里一支隊一個不少,除了小孫,肖鋒、鄭飛幾個血型合適的也都擼著手肘,在按壓針孔,跟陳星耀一樣剛給小孫獻完血。
擱平常,見兩人摟在一起,肖鋒肯定會調笑幾句,這會眉頭打結,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該朝誰發。
小孫還在手術室搶救,身體裡的血流了一半,進手術室已經失血性休克了,進去一小時了還沒出手術室。
「劉興來是個狠角色,埋了個針在手腕的肉里,上回我跟你說過,現在的手銬很好解,對劉興來來說,解開只需要十幾秒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