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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廳水深,有人迷失了,靠上個男人以為自己成功上岸了。當然也不缺潔身自好的,往王宏天頭上扔酒瓶子的女孩隔天就辭職不幹了,那臭男人事後想報復都找不著人。今兒個為了那個有氣性的小姑娘,也得好好埋汰埋汰王宏天拽得二五八萬的女兒。
「你!」那女的氣得不輕,短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要論吵架,這三女的對上周秀艷三個,根本不夠看。動個嘴真不算哈,歌廳啥樣事見不著?撕吧、動刀子、酒瓶子亂飛的場面隔一周不上演一回,那才叫不正常呢。
甄珍沒再開口,她的口水很貴,不想浪費在一幫無聊的人身上。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隻手轉著剛剛拿來片羊頭肉的薄刀,刀花在她手裡晃出殘影,一旦控制不住,刀身不小心飛了出去……毀容都是輕的。
粉紅外套的長髮女目光掠過甄珍手裡的刀,往門口方向後退一步,罵了句野蠻人,帶頭出了門。
人走了,店門猶自晃蕩個不停。
周秀艷目露揶揄,看向甄珍,「你家小陳可得看好了,這年頭有錢的狐狸精前仆後繼的。」
甄珍眯了眯眼,「招蜂引蝶,是欠收拾。」
「有人就愛以自己為標準,拿著框框去衡量別人,她們靠別人養著,有什麼臉看不起靠本事掙錢的人?我想不明白,這些人成天除了美美美,她們有理想嗎?」魏明明面露不解。
「當然有,」甄珍哼了聲,「她們理想是做嬌妻。」
……
小陳跟肖鋒下午從市法院出來,肖鋒看他一眼,扒拉下手指,「我掐指一算,又到了你給甄珍送禮的時候。」
這臭小子真成他肚子裡的蛔蟲了,怎麼就猜出來他今天要去給甄珍取禮物?
「事辦完了,我不回局裡了。」
肖鋒眨眨眼,好奇道:「陳哥,你給甄珍送什麼?說出來我幫你參考參考,我跟你說,確定了關係,也可以反悔,你要是瞎作,小心煮熟的鴨子飛了。」
「送花。」小陳沒好氣道。
「蔬菜里還有什麼花能吃?」小陳有前科,肖鋒已經想到韭菜花上了。
「去你的吧。」某人罵了一聲,噴了搭檔一臉車尾氣,把車開到他定做禮物的店鋪。
取了東西來到大漁,只在前廳看見趴在桌上畫小貓的寶庫,問道:「你姐姐呢?」
「姐姐在磨刀,磨大刀。」寶庫抬起小胳膊,比了個巨長的距離。
磨刀好啊,他送的東西正好用上,小陳進了後廚,單手托花,舉到甄珍面前,「寶刀贈英雄,玫瑰獻廚神。」
小陳送花永遠不走尋常路,這回送了甄珍一朵玫瑰,鋼的。柄很長,兼做磨刀石。
鏗鏘玫瑰,甄大廚受得起。
甄珍沉著臉接過,收起長柄砍骨刀,換了把短刀在玫瑰的手柄上立即開磨,磨刀石很好用,刀刃刺啦出火星子了都,甄大廚的眼裡也有火星子。
小陳見情況不對,小心試探:「我得罪你了?」
甄珍沒有正面回答,「用刀殺人是下策,我知道的有毒食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想怎麼個死法?疼痛度認你選。」
「……」
不懈追問下,小陳才得知他招了三隻蒼蠅登門。他大部分情況下智商很在線,想起撞見衛小利調戲甄珍那天,張薇也在場,再根據甄珍的描述,很快猜出那三個女人的身份。
市里上層圈子很窄,他陪老陳出席過一些飯局,見過那三人,除了宏天的千金,那粉衣服的應該是張薇的表妹,還有一個應該是市委一個領導的女兒。估計張薇看出他跟甄珍的關係,在背後嚼舌根,這仨女的今天上門給她出氣。
猜出真相也沒用,一個大男人也不能因為這樣的事情,主動找女的麻煩。沒瞞甄珍,小陳把他媽安排他跟張薇相親的事說了。
甄珍倒沒怎麼把張薇放在心上,對陳星耀的母親反而關注得更多,「你媽難相處嗎?」
「我媽年輕時,趕上運動,我姥爺被整得很慘,差點當著她的面被打死,受了點刺激,再加上我姐的事,所以人有些難溝通……」見甄珍皺了眉,小陳安撫道:「她年齡大了,脾氣已經好了很多,憑你的性格,肯定能把她擺平。」
用的是擺平兩字,而不是別的。甄珍心往下沉了沉,命運不會是給她開啟了韓國肥皂劇模式,送她個惡婆婆吧?
「處不好也沒什麼,我就算受夾板氣,也不會讓你受委屈。」小陳體貼道。
「你這話說的,我怎麼一點沒被安慰到。」
……
老陳上午參加了市里舉辦的土地拍賣會,擱往常,來參會的半個屋子都坐不滿,這次不一樣,來的人快把大會議室擠爆了。
最近市里註冊成立的地產公司很多,現在公司註冊要求實繳資本,房地產公司的註冊資本金可不低,就算這樣,也沒能阻止有錢人湧入房地產淘金。
消息靈通的人有的是,最晚不超過兩年,福利分房制度就要被取消,到時住宅參與市場流通,房價、地價會翻倍漲,小學畢業的都能算明白這裡面的暴利。
趁著政策沒放開,多儲備點土地,哪怕沒那個實力開發,屯兩年把地轉手,也能掙筆好錢。
現在施行的《土地管理法》是八十年代末通過的,雖然規定了國有建設用地的招拍掛流程,因為市場化不夠,好多地塊早就定好了買家,今天的程序只是走個過場。大地塊早就有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