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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呀,我手裡上回的搶劫案的報告還沒寫完呢,」看了路全一眼,肖鋒依然沒管住嘴,「同樣是休假,路隊你可沒陳哥過得滋潤,這兩天沒少挨嫂子罵吧。」
揭人不揭短,路全手裡文件夾立即揮上去,「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還是老趙會說話,給肖鋒使了個眼色,「兩位隊長,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說人話。」陳星耀連眼睛都沒抬。
「大家提議要給你倆接風。」
「行,晚上去大漁,把檢驗科的也叫上。」
肖鋒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這麼順利?都不用磨一磨?事出反常必有妖,「陳哥,你還是正常點吧,你這張臉跟你爸不一樣,不適合慈祥。」
陳星耀正在撥電話,扔給他個衛生球眼,電話接通,連表情都變了,語調和緩:「晚上六點,十五六個人,菜你看著辦吧,對了,你家貓的帽子掉我車裡了,等晚上我帶給你。」
肖鋒八卦觸角接收到信號,大漁的小老闆什麼時候還上了陳哥的車?難道兩人有情況?鐵樹要開花了?
還想要深究,路全召集全隊開會,被打斷了。
甄珍放下電話,擬了張菜單,時間還早,下午準備也來得及。
朴愛善從外面推門進來,面露焦慮,「甄珍啊,我早上去馬路對面辦事,看小教堂旁邊有家店招牌掛了紅布,紅布被風吹開,底下的店名叫什麼江上漁家,我問了一下,今兒中午開業,主營鐵鍋燉大魚。這不跟你經營範圍重了嗎?那家店不小,上下兩層,面積少說得有三四百平米,人家在主街上,店大又敞亮,離咱還這麼近,會不會把你買賣給頂了?」
替甄珍抱不平,朴愛善越說越著急,「肯定是看你買賣好,眼紅跟風弄的。直接兌的上一家的東北菜,也不裝修,換個牌就開業,要不咱也不會才發現,你這才剛起步呢,這可咋整?」
開門做生意,哪能少了競爭,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甄珍放下筆,微微笑道:「對面大馬路上不還有家三層的大冷麵嗎?朴嬸你覺得影響你家生意了嗎?」
朴愛善搖頭,「那家是國營飯店,開了有些年頭,要說搶生意,我家開在後,拉走客流的是我家。單從水平來講,他家也就是開得久,老百姓吃習慣了,冷麵跟我家沒法比,面里放那老些鹼,麵條跟橡皮筋似的,吃了跟金針磨一個效果,還能原樣拉出來。」
說話太直接,把自己都說樂了,笑夠了才反應過來,「甄珍你的意思是,咱有質有量不怕競爭唄?也對,西塔街上那麼多家烤肉店,不也是有的火得不得了,有的干賠嗎?好貨不怕比,該怎麼幹還怎麼幹,行了,朴嬸這下放心了,走了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門還沒合嚴實,朴嬸就已經進了自家屋。
要說影響還是會有一些,尤其這家剛開業,總有喜新厭舊的,要去嘗個鮮。
今天周一,中午客流是一周最多的,甄珍特意觀察了下,中午上客數隻跟周末打平,進店點酸菜魚和鯽魚豆腐的多,燉魚只賣了不到三十份。
馬路對面五金店姓金的小老闆是大漁的常客,那家江上漁家跟他的五金店挨著,知道些內情,吃好了飯,翹著二郎腿舒服地靠著椅子背,跟甄珍八卦。
「那家店的老闆原先是齒輪廠的副廠長,廠子黃了,出來兌了這家店,咱都是做生意的,你們飯店的門道我多少也懂點,他沒經驗頭一次干,就敢租那麼大沿街的店,流水上不去,租金都掙不回來。不知道他找的那個廚師怎麼樣,反正我念舊,我最愛你家這口。小甄老闆,能做上副廠長,估計心眼不少,你倆都做魚,得小心點,別讓他給你使壞。」
今天終於吃上鐵鍋燉大魚的魏虎,報復性消費,一人吃四個人的量,點了一大份,捧著炭爐吃得光溜溜的腦殼直冒汗珠,一聽恩人有難,大眼珠子瞪起來,「咋地?需要我上不?」
甄珍剛想說,咱不興嚇唬人那一套。
魏虎笑出小虎牙,「明天我努努力還能再吃一大份。」
甄珍:「……」
隔壁桌來吃特色菜的小周跟老馮嘴裡的飯粒子笑得噴出來了,都是一個片區的,魏虎他們打過幾次交道,剛開始也被他外表給騙了,一度還把他列為重點觀察對象,觀察兩天就放棄了。
這個虎背熊腰的光頭大漢跟同樣重量級的光頭大漢一點都不一樣,不嫌害臊,就愛天天跟一幫個頭只到他腰那塊的小學生混一堆,排隊搶什麼巧克力山楂球。
老馮吃了口乾燒大王魚,又「飄飄欲鮮」了,給甄珍架秧子:「要是那家來找彆扭,有馮叔給你兜底,別怕,甄珍,跟他們干。」
小周拍胸脯,「敢使壞,問問我這個警隊散打冠軍干不干?。」誰敢動偶像的對象,膽肥了。
還散打冠軍?甄珍看了小周一眼,總覺得這人今天殷勤得有些過頭,哪裡有些不對勁。
「和氣生財,各位好意我心領了。」小甄老闆笑著對大家表示感謝。
北平城這個齋,那個居多了去了,大家都和和氣氣做買賣,哪來那麼多歪門邪道?不做鐵鍋燉大魚,她還能做幾百道別的魚。說一千道一萬,有真本事在手,不怕競爭。
新開業的江上漁家的老闆這會正在皺眉毛,客流高峰已經過去,不用算流水,光看來客數就知道開業第一天上客不是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