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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每次寫到知予的過去,我都會想到《讓酒》這首歌的這幾句歌詞:
「我本桀驁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盡人間怙恩後,全數歸還流落身」
她曾經也是個桀驁少年臣,但是卻從神壇跌落污濁人間,好在她堅持了下來,蛻變成了一個更好的陳知予,堅韌不拔地立足人間。
她現在是個凡夫俗子,不想再變成神,但是傅雲潭卻只想讓她再變回那個不可一世的天神,他以為那樣的陳知予才是最好的陳知予,卻從沒想過,這十年的凡塵歷練已經讓她的心變沉了,再也飛不起來了。
神是好,但是對現在的知予而言,歷盡千辛萬苦後,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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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前43紅包
第44章
由於受不了陳艾穎的矯情勁兒, 所以當她又一次的提出換馬的要求時,格桑曲珍懶得跟她計較那麼多,秉持著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態牽著馬走了, 在馬廄里等了十幾分鐘, 又牽著那匹白色的小母馬出來了。
她壓根就沒有換馬, 因為她篤定那個冒牌貨根本看不出來她有沒有換馬。
然而她才剛一走出馬廄,就在前方的賽道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步伐瞬間一僵, 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個騎著黑色駿馬、風馳電掣般奔馳在賽道上的女人。
她像極了她的師姐。
但她又不敢確定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師姐, 因為她已經整整十年沒有見到過師姐了。
記憶中的師姐,騎馬的時候喜歡穿描龍繡鳳的紅色勁裝, 腳踩黑色皮靴, 長發高高豎起,神采奕奕勇往無畏的模樣絲毫不輸烈烈男兒郎。
但是眼前的的那個女人,穿著卻極其低調質樸, 黑衣黑褲和黑鞋, 絲毫沒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她的長髮也未束起,被迎面而來的疾風吹向了腦後, 漆黑、濃密、修長,卻又凌亂。
她的師姐,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也太不修邊幅了!
格桑曲珍雖然很佩服她的師姐,也很愛戴師姐,但她不得不承認,師姐這個人,也有缺點,那就是太高調, 高調到令人無語,尤其是穿著打扮這一方面,絲毫不會鬆懈半分,怎麼要耀眼怎麼閃耀她就怎麼穿,力求把自己變成整條街上最靚的那個女仔,像極了一隻喜歡開屏、炫耀美麗的公孔雀,雖然,她是個女人……但並不影響她像公孔雀!
當年她和師弟還曾私下給師姐起過外號:紅毯女星陳孔雀。
之所以加上「紅毯女星」這四個字,是因為無論她去哪裡,氣勢上都像是女明星去走紅毯一樣,力求艷壓群芳。
她的師姐,就是這麼一個高調又得瑟,桀驁又不馴的人。
所以,眼前的這個如此不修邊幅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孔雀師姐麼?
格桑曲珍相當的遲疑,不過很快她就不遲疑了,因為她看到了那個女人騎在馬上搭弓射箭的颯爽模樣。
除了她的師姐,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如同她一般能將這種剛柔並濟的美發揮到極致。
她就是戰馬上的神!
確定了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師姐後,格桑曲珍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奮力地揮動馬鞭,激動又振奮地朝著自己的師姐追了過去,同時放聲大喊:「師姐!」
陳知予從未想過,今天還能在這裡再見到自己師妹。
看到格桑的那一刻,她就紅了眼眶。
她記憶中的格桑,皮膚黝黑,卻唇紅齒白,臉頰上帶著一抹藏民常見的高原紅,一雙眼睛乾淨的如同西藏的天空,空靈清澈,一塵不染。
十年已過,當初那個每天都跟在她身後追著她喊「師姐」的小姑娘,一如當年模樣。
她的眼神還是那麼的乾淨、真摯,觸及心靈。
陳知予的眼淚奪眶而出,也情不自禁地大喊了出來:「格桑!」她一拉手中韁繩,示意小黑放慢速度,與此同時,格桑曲珍越發的快馬加鞭,很快就與陳知予齊頭並進。
追上陳知予後,格桑曲珍對她說的第一句是:「師姐你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語氣中帶著如同難掩的興奮與驚喜,如同看到了漆黑的天空上忽然炸開了一朵絢麗彩藍的煙花。
陳知予驚喜不已,又萬分感動,甚至忘卻了自己剛才有多麼的牴觸走進這座賽馬場。
她還以為,他們都不在了。
沒想到,師妹還在等她。
她的眼眶再一次的開始發熱,忙不迭地詢問:「師父師娘呢?師弟呢?都還好麼?」
格桑曲珍一邊駕馬一邊回:「都在家呢。」她所騎的這匹白色小母馬完全不是小黑的對手,即便小黑已經放慢了速度,她還是需要不停地鞭策它才能夠與師姐並肩而行,「小又馬上高考了,但是貪玩,不愛學習,師父在家拿著鞭子盯他學習呢。」
陳知予又哭又笑。
師弟名叫周又,是師父的獨生子。
她離開賽馬場那年,小又才八歲,剛上二年級,今年都已經要高考了。
果真是歲月如梭呀。
格桑曲珍繼續說道:「師父說你一定會回來的,所以讓我留在這裡等你,他還說讓我等到你之後,帶你回家!」
陳知予的心頭狠狠一顫,眼淚再一次決堤而下。
這十年來,她的人生雖然跌宕起伏,但也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最起碼,她還有師父在等著她回家,還有師弟師妹們在想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