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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面前後,她語氣平淡、言簡意賅地對他說了兩個字:「走吧。」
她沒有再去看小黑的屍體,因為那只是一具軀殼而已,真正的小黑,已經以一匹千里馬該有的姿態奔向了自由的長生天。
其實她很想哭,心頭難受的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但是卻哭不出來,一滴眼淚都留不出來。
她的情緒平靜到令自己都感到詫異。
季疏白垂眸看著她,輕嘆了口氣,無奈又心疼地把這個混蛋攬入了懷中,一手抱著她的後腰,一手覆在了她的腦後,讓她的臉貼向自己的胸膛,柔聲道:「想哭就哭吧,沒人笑話你,你比誰都有資格哭。」頓了下語氣,他又以一種起誓的堅定口吻對她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劑猛藥,陳知予的情緒在瞬間決了堤,在心頭積壓了十年的委屈與心酸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
她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季疏白,開始在他懷中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紅毯女星陳孔雀再也不喜歡開屏炫耀美麗了,也永遠的失去了自己心愛的駿馬,但幸運的是,她遇到了治癒自己一生的小白。
第45章
許久都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地哭過了, 她好像又變回了一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女孩,不用吞咽痛苦,不用忍受委屈, 也不用逼著自己堅強, 因為有人替她遮風擋雨, 對她包容萬分,所以她不需要偽裝,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等陳知予結束哭泣的時候, 季疏白胸前的衣襟幾乎都濕透了。
看著她又紅又腫的眼眶, 季疏白嘆了口氣,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 溫聲詢問:「還難受麼?」
陳知予吸了吸鼻子, 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還是有些難受,雖然小黑獲得了自由, 但也永遠地離開了她, 還是她親手送走了它。
她與小黑之間有著靈魂的羈絆,小黑的離去也帶走了她的部分靈魂。
往後餘生,她都不會再騎馬了, 也不會再拿起長弓。
等賽馬場的人處理完小黑的屍體後,她和季疏白一同離開了賽馬場,自始自終,她沒再多看傅雲潭一眼。
後來,格桑開著車,帶著他們兩個去了師父家。
格桑的車,是一輛四人座的本田轎車,停在賽馬場前的停車場內。
上車之前, 陳知予搶先季疏白一步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帶著一副討好的嘴臉,柔聲細語地對季疏白說道:「快上車吧,外面冷。」
雖然她的眼眶和鼻尖依舊是紅通通的,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狗腿子表現。
因為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季疏白的情緒變了。
剛才在賽馬場,他將痛哭流涕的她抱在懷中乖哄的時候,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
但是現在,冷若冰霜,看樣子是要秋後算帳,可謂是相當的一碼歸一碼,絲毫不因為她痛失了自己的愛馬而饒恕她私會傅雲潭的行為。
哎,真是鐵面無私季主任,一點也不知道通融。
陳知予雖然很無奈,但是吧,忍辱負重、隨機應變、溜須拍馬、察言觀色,是一位成年人所必備的基本素養,所以,她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然而季疏白壓根就沒搭理她,甚至都沒給她一個眼神,收回了準備去拉車門的手,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雖然師妹還在身邊,但陳知予絲毫沒有流露出尷尬的情緒,笑呵呵地對著自己師妹說了句:「我也坐後面,坐前面我暈車。」說完,她就竄進了車裡,迅速關上了車門,然後一下子就竄到了季疏白的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開始哄人,「寶貝兒別生氣,寶貝兒你聽我解釋,都是誤會,寶貝兒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最愛的是你呀寶貝兒!」
一口一個「寶貝兒」地喊著,並且喊得相當溫柔親切,喊完之後,還揚起下巴在季疏白的臉上親了一下。
她以為格桑看不見,但卻沒發現,這車是新買的,還沒來得及貼窗膜。
格桑曲珍站在車外,將自己師姐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她發現,師姐變了,變得卑微了,十年前的那個紅毯女星陳孔雀高傲極了,絕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地去哄男人。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呀,是個厲害人物,把陳孔雀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季疏白根本就沒搭理陳知予,甚至連眉頭都沒蹙一下,薄唇緊緊地抿著,面無表情地別過了自己的臉,神色冷冷地看向了窗外。
陳知予又急又無奈,只好開始哀求:「寶貝兒,求你了,一會兒在師父面前給我留個面子,有什麼事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季疏白咬了咬牙,回頭看著陳知予,氣不打一出來。
他真是低估了這個混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忍無可忍地質問:「所以,你的面子比我還重要?」
陳知予:「……」
瞧瞧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多渣一樣,我不就是讓你忍辱負重一下麼?很委屈麼?
再說了,這有什麼好委屈的?我不是都說了回家再解決麼?
哎,小心眼的男人。
但她也不敢直接反駁季疏白的話,畢竟,她現在是理虧的一方,為了等會兒不在師父師娘師妹師弟面前丟失了自己的英雄氣概,她只好再一次地選擇了忍辱負重,眼巴巴地看著季疏白,非常卑微地說道:「寶貝兒我知道錯了,寶貝兒我一定改,我回家就寫檢查,寫三千字檢查!好嗎?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