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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白擺出了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知予:「為了讓你以為她喜歡你。」她又斬釘截鐵地補充,「這樣她才能讓你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季疏白咬字輕緩:「是麼?」
陳知予面不改色:「是的,她很有可能只是把你當備胎,你要好好想想,對待感情不能盲目衝動,該放手時就放手。」
季疏白忍不不禁,但很快就將唇角壓了下來,認真又篤定地回了句:「我不相信她是那種人,我也不會放手。」
陳知予的心頭再次冒出來了一股無名火,再次有了種想直接把他轟下車的衝動。
季疏白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娶她,我只要她。」
「……」
行、行、行。
陳知予感覺自己已經快被氣炸了,很想衝著他發脾氣,但卻沒有理由發脾氣。
不能爆發就只能憋著。
她冷冷地回了句:「隨你便吧。」然後就沒再說話,默不作聲地開車。
她現在需要冷靜。
然而還沒冷靜下來呢,耳畔忽然傳來了季疏白的聲音:「姐姐不高興了麼?」
這聲姐姐,一如既往的打動人心。
並且他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像極了一隻忐忑不安的小白兔。
不過陳知予這次卻並沒有被打動,心頭火氣絲毫沒消,看都沒看他一眼,語氣十分冷硬:「沒有。」
明明已經很生氣了。
季疏白沒再逗她,本想好好地哄哄她,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制止了:「你現在最好閉嘴。」
陳知予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聽他說,心裡憋屈到了極點,感覺自己輸得一塌糊塗,顏面全無。
辛辛苦苦地努力了一個多月,這臭和尚竟然依舊對她不屑一顧。
她就這麼沒有魅力麼?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好?
雖然很挫敗,但是她又不想讓季疏白猜出來她為什麼生氣,不然更難堪,於是,她撒了個謊:「這條路我和我前男友一起走過,現在我有點想他了,你別打擾我。」
季疏白神色一僵,心尖上猛然傳來了一陣刺痛,如同被針扎了一樣,面色也微微有些蒼白。
她一直在想那個男人麼?
所以,她剛才那麼生氣,根本不是在為了他吃醋,而是因為想到了那個男人?
季疏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雙拳,似乎是在抵抗心口處傳來的難以忽略的痛感。
他忽然有了種要把一切都告訴她的衝動,想讓她知道他就是那個小光頭,讓她知道他等了她整整十年,讓她可憐可憐他,多看他一眼。
他的雙唇翁動,但就在他準備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和盤托出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她那天對他說過得話——
「我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
「如果他出現了,我一定會把他趕走。」
她不在乎他,更不在乎那個小光頭。
她不會心疼他也不會可憐他,只會把他趕走。
欲言又止多次,最終,他什麼都沒說。
他還是想留在她身邊。
嘆了口氣,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薄唇緊抿著,眸色暗淡無光。
車內的氣氛忽然陷入了死寂。
陳知予也沒再說話,沉默不語地開車。
六點多從東輔出發,將近晚上九點的時候才到臨水縣,即將開到金落山的時候,陳知予給司檀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後不到五分鐘,她就將車開到了民宿門口,司檀已經站在那裡等她了。
季疏白下車之後,司檀就一直盯著他看,目光中帶著點好奇,又帶著點審視。
陳知予領著季疏白走到她了面前,開口介紹:「他就是季疏白,我跟你說過的。」隨後她又對季疏白說道:「司檀,我朋友。」
季疏白朝著司檀輕點了下頭:「你好。」
司檀:「你好你好。」說話的時候,她的眼一直盯在季疏白的臉上,眉頭微微地蹙著,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麼,在某一刻鐘,忽然靈光乍現,「你去年是不是去參加過立華的校慶?和新任的校董一起?」
陳知予從來沒參加過立華的校慶,因為那是上流社會的專屬宴會,她去了實在是格格不入。聽司檀這麼一說,她立即向季疏白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你也是立華的學生麼?」語氣中,還帶著些意外和差異。
季疏白微微一怔,略帶尷尬地看著司檀:「我不是立華的學生。」
司檀撓了撓頭,也有點尷尬:「哦,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吧。」她也沒再多想,伸手摟住了陳知予的肩頭,「走,進去喝酒,今晚誰先趴下誰是狗!」
陳知予不屑一笑:「那這條狗你當定了。」
司檀眉頭一挑:「話不能說太滿,不然容易被打臉。」
陳知予:「誰打誰臉還不一定呢。」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朝著民宿裡面走,季疏白拎著行李箱跟在她們倆身後。
民宿的大門是木頭做的,一進門是個院子,園中種滿了花花草草,還擺了一座木鞦韆,穿過院子,對面是一棟白色的三層小樓,窗框和門框以及走廊的欄杆全是木質的。
樓後面就是金落山。
司檀先領著他們倆上了三樓——她特意將最豪華的一間房留給了他們倆——打開房門後,她對陳知予說了聲:「你們倆先收拾東西吧,我在樓下等你。」說完,她把房卡遞給了陳知予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