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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陳知予都有點移不開眼了。
從樓梯上下來之後,她直接朝著季疏白走了過去,輕聲說道:「現在也沒什麼事了,我送你回家。」
她準備在送他回家的路上把剛才的會議精神傳達給他,畢竟現在小紅和加菲貓還不太接受他,王三水也對他沒什麼好感,所以這些事情還是單獨談比較好,不然容易踩到他們幾個的雷區,尤其是小紅,正暴躁著呢,一句話不中聽就會炸。
季疏白很聽她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聲啟唇:「好。」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陳知予跟另外三人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季疏白離開了。
五菱榮光依舊停在街口。
明亮的路燈照耀下,銀色的車身上坑坑窪窪,都是在歲月的長河中積累下來的滄桑,最嚴重的一塊撞痕在右側車頭,燈殼都撞裂了,但是陳知予也懶得去換,反正燈還能用,就沒必要再浪費一筆換燈罩的錢了。
季疏白注意到了這塊撞痕,詢問道:「車燈怎麼撞成了這樣?」
說話時,他一直看著陳知予的眼睛,瞳孔漆黑,眸光深邃,眼神中卻絲毫不見好奇。
陳知予嘆了口氣:「那天我著急去上課,前面那輛車壓路,結果我正要超車的時候那個王八蛋忽然變道,嚇得我趕緊打方向盤,結果一下子撞上了停在路邊的車,就成這樣了。」
她都沒好意思跟和尚弟弟說被她撞得是輛邁巴赫。
那一下撞得不輕,她的前車燈被撞裂了,邁巴赫的後車尾被撞出來了一個坑。
邁巴赫這種級別的車,補一個坑至少二十萬,當時陳知予真的特別想跑路,甚至都已經掛好檔了,但最終還是沒逃過道德的約束。
因為著急去給熊孩子上鋼琴課,她沒辦法在原地等邁巴赫車主,只好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聯繫方式和事故原因,壓到了邁巴赫的雨刷器下,然後就開著車走了。
她本以為車主當天晚上就會聯繫她,結果至今為止已經過去兩個月了,車主也沒出現。
可能車主覺得她是個誠實守信的好人,所以放過了她吧。
季疏白並未詢問後續,而是問道:「你去上什麼課?」
這次他的眼神中終於有了好奇。
陳知予:「兼職,去給小孩上鋼琴課。」她又補充道,「還有一節國畫課,不過上完這一個月就不上了,我要好好搞我的酒吧。」說到這裡,她又轉身看了一眼南橋,這棟紅色的復古式建築在夜色中格外的美麗動人,少頃後,她一字一句地啟唇,「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它重回巔峰。」
季疏白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臉上。
夜風微微吹拂著她如墨般的長髮,將她的五官襯托的越發精緻嫵媚,尤其是那雙水潤迷離的雙眸,一顰一笑間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說不清的蠱惑。
紅唇妖嬈,媚眼如絲,明艷如火。
她將女人的成熟之美散發得淋漓盡致。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那時她還是個留著齊劉海的青澀小姑娘,十八歲,穿著白襯衫和百褶裙,深更半夜,站在被霧氣籠罩的大橋邊上,手裡還夾著一支煙,邊咳邊吸。
至今為止,他依舊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對他說得第一句話:「你要不要來一口?」
他接受了邀請,來了一口,然後,開啟了一段長達十年的菸癮之路。
十年以來他抽菸從沒換過牌子,一直是當初她遞給他的那支煙的牌子。
陳知予並未注意到季疏白的注視,深深地看了南橋一眼,收回了目光,隨手拉開了車門,言簡意賅道:「上車。」
季疏白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後,陳知予並未立即開車,一邊動作緩慢地系安全帶,一邊漫不經心地對季疏白說道:「剛才我和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月的試用期。」擔心會傷害到和尚弟弟的稚嫩心靈,她又迅速安撫了一句,「你別多想,不是對你不滿意,是考慮到了你剛接觸這個行業,怕你適應不了作息,所以先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讓你體驗體驗,不過你放心,工資和待遇方面絕對只會比勝柏好,不會比它差。」
季疏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光中滿含信任:「我相信你。」然而說完這句話後,他又垂下了雙眸,糾結地抿了抿唇,最終,嘆了口氣,低聲道,「可是……我不想讓你為了我為難。」
陳知予就是見不得他這樣,只要和尚弟弟一垂眸,她的心尖就發顫,當機立斷說道:「不為難,我一點也不為難!」
季疏白不置可否,微微低著頭,眸光中閃爍著幾分慚愧,又閃爍著幾分不安:「可是,他們好像誤會了我們的關係。」他又極力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真的沒想到他們會誤會,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跟你回來,要不……」他的語氣一頓,神色中流露出了委屈與不舍,但還是下定了決心,目光堅決地看著陳知予,「要不你還是把我趕走吧,我不想再讓你為了我和你的家人們吵架了。」
他越是這樣委屈求全,陳知予就越是心疼,像是看到了一隻受了傷的小鹿,甚至產生了一股把他抱緊進中好好哄哄的衝動,又急切又擔憂地安撫道:「你別胡思亂想,我們根本沒有吵架,我們那都是鬧著玩呢,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安心在這裡待著吧,我肯定不會趕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