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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晴越想越氣,暴躁捶桌:「啊啊啊盲枝大大現在是在哪個不通網的深山老林里嗎?為什麼看著這個女人這樣冒充她的名號招搖過市還不出來捶爆這個美女編劇的狗頭啊!」
秦園園無奈安撫:「如果卓亦萱不是盲枝,那可能真的盲枝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江曉晴:「她不是!絕對不是!!」
秦園園:「好,不是不是。」
江曉晴還想再說什麼,面前身影飄過去,她一愣,轉頭:「顧念你去哪兒?」
「導演組。」
「你去導演組幹嘛?」
顧念揉著發麻的脖頸,蔫得沒精打采,聲音也輕飄飄的傳回來:「跟導演請教一下做人的道理。」
「??」
院門推開。
燥熱與蟬鳴撲面而來。廣袤的天空藍得發白,萬里無雲,山區的天好像都比城市裡的那片更乾淨。
不過太陽是一樣毒辣的,空氣被炙烤出清香的草木混著泥土的氣息。
顧念站在簡陋的院門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對著晃得人睜不開眼的太陽,她挪下視線,拂過遠山,最後落在從院外探進圍牆裡的綠樹梢上。
顧念蔫嘆口氣,聲音輕得風一吹就沒了,
「還真是深山老林吶。」
·
「你啊,不肯寫是你,有人寫了又要搶著寫也是你,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喜歡和我們唱反調呢?」
熟悉的窗前,熟悉的桌旁,熟悉的林副導抱著他熟悉的老茶缸。
顧念受劇本摧殘兩天,被曬了一路,此時比上回還蔫:「同理,要我們寫是您,費心費力寫一半了又讓我們作廢也是您,耍猴戲裡也沒這麼玩人的啊。」
「就你嘴皮子機靈,」林副導好氣又好笑,他掀掀眼皮,「這次鐵了心,非得跟導演爭取?」
顧念抬手,點著下眼瞼拉了拉。
林副導:「幹嘛,跟我做鬼臉啊?」
顧念沒精打采的:「不是,讓您看看我這黑眼圈,為了加這個角色,我做夢都在搬磚,黑眼圈快掉膝蓋上了——換了您,您能一聲不吭回去嗎?」
林副導想忍,還是沒忍住笑。
顧念的編劇小組就是他挑上的,顧念的劇本他也見過。年紀太輕,台詞功底還差些,但故事的架構能力和角色的有血有肉方面都做的很好。
更現實的一方面是,小姑娘雖然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但是天生底子好,模樣漂亮討巧,性格古怪憊懶里又透著點機靈,既不像愣頭青似的鋒芒畢露不通世故,又不圓滑得丟失個性——很難讓人不喜歡。
綜合來說,他很看好這個年輕人未來的前途,不然也不會這麼縱容她。
「行吧,那我再幫你搭這次橋。」副導演起身,「不過能不能說通耿導,還是要看你自己。」
「謝謝林導。」
「這個點,拍攝快結束了,導演他們應該會去臨時食堂,我帶你過去,看看能不能遇上。」
「好。」
說是臨時食堂,其實就是在拍攝地旁邊租的一大片連通民房。比起顧念住的那裡,這邊是有二層的。
食堂就在二樓。
順著那木質樓梯上去,顧念深覺著腳底下每一塊板子都在呻吟里訴說著它們的年久失修,只等一位有緣人哪天中了狗屎運,踩塌了掉到一樓。
犧牲自己,造福後人。
警覺到這一點後,顧念立刻拿出手機,準備給寶貝鵝子發信息提醒一下。不過第一個字還沒打上呢,她就聽見走在上面的副導演驚訝地「咦」了一聲。
顧念抬頭。
林副導看著裡面自言自語:「卓亦萱竟然也不嫌棄來這邊吃飯了。」
顧念沒興趣,耷下眼皮繼續發信息。可惜林副導沒放過她,還很是挑事兒的口吻,笑眯眯地讓開身:「喏,那就是搶了你工作的。耿導聽說她是當初寫《渡我》那個盲枝後,可一直捧著她呢。」
「……」
林副導「盛情邀請」觀看,顧念不好拒絕,只得上完那兩級台階,向門裡落去視線。
在一掃就準備離開的那秒,顧念僵住了——
那個美得吸引了半個食堂員工目光的女人似乎在等什麼人,很有些不耐煩地坐在裡面。
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種熟悉。
如果換回那天晚上在酒店她穿著的紅色緊身短裙,那一定更熟悉。
空氣死寂後。
林副導笑:「怎麼樣,確實是個大美人吧?她家裡背景相當厲害,人脈廣著呢,又有[盲枝]的名氣和粉絲底子保駕護航,一般人招惹不起——你待會斟酌言辭,可別把人得罪了啊。」
顧念:「…………」
不得罪?
她現在立刻去整個容,可能還來得及。
林副導:「我先進去跟她打聲招呼,你待會進來,自然些,就裝是偶遇吧。」
「…嗯。」
林副導進門,顧念也已經從方才的震驚里蔫回常態,她靠著牆晃了晃踩著白球鞋的腳丫,突然想起什麼。
她得罪卓亦萱沒關係,寶貝鵝子可不能落進虎口裡!
一想到善良單純無辜乖巧的寶貝鵝子被女魔頭壓在哪為所欲為,顧念過了電似的直身。
手機的信息頁面幾乎被她敲出火花——
[那天晚上欺負你的人是劇組掛名編劇卓亦萱,你最近一定躲她遠點。有事不要怕,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