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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是雲端吧……
應該是的……
沈言禮那邊已經聽明白沈秋白的意思,他莫名有些煩躁。
對他來說,結不結婚都好,娶誰也都一樣,他當初為了不讓沈秋白擔心,便允許許聽留下來,也是默認了要娶她的意思。
但如今不需要舉辦婚禮,只要簽個字,沒有很麻煩,可沈言禮猶豫了。
想到那日許笙在門外的電話內容,以及和許聽這些日的相處,那股無名燥意從心裡湧出,愈演愈烈,沈言禮說不上來自己在猶豫什麼,但就是很煩躁。
電話那端沈秋白察覺到沈言禮的遲疑,又給出了幾個日子。
沈言禮心煩意亂,眉頭微皺,他態度很是敷衍,「又不急,再說吧。」
沈秋白被他噎了一下,沒好氣地問,「你是哪裡不滿意?」
她都不知道她兒子怎麼這麼混蛋,這是一開始就同意的事情,如今和人家小姑娘同居一個月了,突然反悔,讓人家心裡怎麼想?
沈言禮:「都挺滿意,下次再說。」
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
許聽一直在旁邊觀察著,見沈言禮表情愈發冷淡,態度也愈發敷衍,而且從他的答話中隱約能分析出他的意思。
是……不願意嗎?
那列過山車找到了下一段軌道,從高空降落,直至谷底。
許聽捏著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衣服被揉得皺巴巴的,嘴巴里發酸又發苦。
靜默片刻,她咬了下唇,想要確切地聽到他的審判,「伯母說今天日子不錯,問我們要不要去登記……」頓了下,「我都可以的,你、有沒有時間?」
最後那個問句,聲音都帶著顫。
沈言禮皺著眉,表情有些不耐煩,「以後再說。」
這一瞬,許聽最後的掙扎都沒了。
明明聲音沒有很大,卻像是被擴音器放大一般,直往耳朵里鑽。
許聽咬著唇瓣,臉色慘白慘白。
其實她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是許鴻光為了利益送給賀家,是賀家用利益交換來的。只不過因為那個人是沈言禮,因為沈言禮對她很好,賀家的人對她也很好,讓她心生眷念,得意忘形,忍不住想要更多。
現在她是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片刻,許聽斂眸,掩去方才的失落,笑著說,「好的,等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都可以。」笑容有些勉強,語氣也乾巴巴的。
*
溪大每年都是七月初放假,至於七月幾號要看每個院裡的具體安排,所以進入六月以後,專業課陸續結課,正式進入考試月。
上學期的考試月,許聽每天和室友去圖書館複習功課。
但現在許聽沒有住在宿舍,每天往返學校有些麻煩,便留在家中複習,偶爾和室友在群聊通話中討論知識點。
在家複習的這段時間,許聽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房間裡,沈言禮則經常被賀凜強行帶去醫院檢查和復健治療,因此兩人的相處時間大幅度減少。
沈言禮對許聽的態度一如往常,並未有絲毫改變。
但許聽卻有點躲著沈言禮的意思,生日那天過後,她心裡就像是有一個繩結梗在其中,她無法像以前一樣傻乎乎的往沈言禮面前湊,面對他時總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再生出多餘的想法。
六月二十日,多雲轉晴。
下午的時候沈言禮的朋友過來做客,天氣仍未轉晴,烏雲掛在天邊,將太陽遮得嚴嚴實實,天空泛著白灰色。
許聽剛好從外面回來,見到別墅門前停了好幾輛車子,五六個人從車上下來,他們站在鐵欄門前按了門鈴。
許聽猜想他們應該是來找沈言禮的,走近後,她猶豫要不要主動打招呼。
這時,人群中一個染著藍頭髮的男生注意到許聽,他盯著許聽看了幾眼,熱情地打招呼,「嗨,你帶鑰匙了嗎?」
「帶、帶了。」其他人的目光都跟著看了過來,許聽侷促。
藍頭髮推了推旁邊的人,給許聽留出開鎖的位置,他自來熟道,「門鈴都響了半天了,也沒人出來開門,不會是都不在家吧?」
許聽將鑰匙插進鎖孔:「都在家的。」
藍頭髮點點頭:「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梁馳,沈言禮的髮小。」他手指一揮,也沒看清楚指的到底是誰,「這幾個也是沈言禮的髮小。」
「你們好。」許聽擰開鎖,將門推開,站在一旁讓他們先進。
其他人也都禮貌地和許聽打招呼。
落在人群最後面的是一個女生,也是一群人里唯一一個女生,她從許聽身邊經過時,沒有打招呼,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許聽。
穿過小花園,走到房子門前,許聽拿著鑰匙正準備開門。
房門被從裡面打開,葉烽站在門口,他稍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梁馳:「烽哥說的什麼話,我們這不是來看望言禮的嘛,老早就想來了,不過想到他那脾氣,怕來了也給我們趕出去,這不拖到今天才過來。」
葉烽沒有多說,讓他們進去。
*
許聽和他們不熟,打過招呼後便上樓了。
她坐在書桌前翻看了幾頁書,準備喝水時,想起今早將水杯拿到樓下,只得再次下樓。
王媽剛好從廚房出來:「我做了綠豆糕和酸梅湯,聽聽吃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