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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許聽小心翼翼掀開身上的薄被,壓低腳步聲,悄悄走到沈言禮旁邊。
沈言禮五官生得精緻,但並不是男團流量那種雌雄不變的感覺,反而更加英氣,自帶一股矜貴氣兒,看著你時,又有一種壓迫感。
黑夜柔和了他下顎線銳利的線條,眼窩深邃,眉骨硬朗,鼻樑高挺,兩片薄唇抿在一起,比平時溫柔許多。
霎時間,一直被壓抑的喜歡突破重圍,奔涌而出。
無數情緒在浪潮中翻湧,許聽心裡發酸發甜,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不如——
最後放縱一下……
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
許聽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沈言禮有注意到。
許聽來他旁邊的時候,沈言禮也知道。
但因為窗外兩隻貓叫得曖昧,似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沈言禮覺得有些尷尬,便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他沒想到許聽會在旁邊站很久,遲遲沒有離開。
就在沈言禮想許聽在幹嘛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唇瓣上多了抹溫軟濕潤。
這是……
沈言禮不是初高中的小男生,不可能猜不到。
霎時間,身體僵硬起來,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在唇瓣之上,沈言禮才想通的再次滾作一團,心緒煩亂。
今夜更加難以入眠……
*
機場人潮匆匆,候機廳內一直播報著登機信息。
今天是沈言禮出國的日子,沈秋白原本準備陪他過去治療的,但因為突發狀況,只得作罷,最終是葉烽陪著沈言禮。
不過沈秋白、賀述同、賀凜都有來機場送別,他們圍在沈言禮旁邊。
許聽不想打擾他們一家講話,特意往旁邊站了站
。
過了會兒,廣播開始播報沈言禮的航班號,讓乘客準備登機。
許聽看了眼時間,抬頭便見葉烽推著沈言禮朝她過來,到她身前後,葉烽鬆手離開,沈言禮單獨留下。
等了片刻,沈言禮都沒說話。
時間有些緊張,不好過多耽誤,許聽先開口,「沈先生。」
因為那個只停留了一秒鐘的吻,一池春水被攪亂,沈言禮之前的所有想法全都作廢,還出現了一條新的思路。
他認真思考了很久。
大概是有一些心動,沈言禮無法不承認,但同時又生出其他煩惱,最終決定暫停在這裡,其他的等回來再說。
沈言禮淡聲道:「手。」
許聽不解,將手掌伸在他面前,是觸手可及的位置。
下一瞬,許聽感受到掌心被放入一個涼涼的東西,沈言禮骨節分明的手掌壓在上面,看不到具體模樣。
隨後她被溫熱乾燥的掌心包裹,被緩緩合上手掌,沈言禮鬆手。
因為方才沉默太久,飛機即將起飛,在許聽準備說話的時候,葉烽過來催促,奇怪的感覺被打斷,許聽沒有一定要問下去,沈言禮也沒有多說。
和其他人道別後,沈言禮和葉烽朝登機口去。
*
從停車場駛出,昏暗到明亮,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
上車後許聽才有時間仔細打量沈言禮剛才給她的東西,是一枚平安扣,黑色的繩子綁在白玉上,中間有一點黃色的雜質,玉質算不上優良,邊緣還有一條不算很深的裂痕。
在福利院第一次遇見沈言禮,沈言禮抱著她,許聽埋在他頸窩時便注意到他脖頸上掛著一條黑色的繩子。
之後沈言禮出道,偶爾會在路邊被人拍到,有時衣服領子比較低,照片裡也有黑色繩子的痕跡。
因為繩子存在感太高,沈言禮粉絲曾不止一次猜測過他脖子上戴的是什麼,許聽也曾好奇過,但最終沒有答案。
許聽盯著掌心發呆。
她現在是知道答案了嗎……?
機場在溪城郊區,開車到市中心要一個多小時,姜彌悅坐他車的時候,路程很長,會不小心晃睡過去,賀凜想著小姑娘應該都這樣,怕許聽感冒,便趁著紅燈間隙調了下冷氣的溫度。
他低頭的時候,餘光看到許聽手裡的東西,頓了下,問道,「阿禮的?」
許聽回神,下意識蜷起手掌,隨後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嗯」了聲。
賀凜:「不會是剛才給你的吧?」
許聽:「嗯。」
賀凜挑眉,突然笑了起來。
許聽:「?」
紅燈變綠,賀凜鬆開剎車,跟著車流行進。
緩緩道:「阿禮小時候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這個平安扣是外婆在寺廟為他求的,他從小一直戴著。」
其實沈言禮身體也沒有特別差,只是和一年都不會感冒一次的賀凜相比就差了那麼一點,而且他生病一直不好,是因為他不喜歡喝藥,每次都偷偷將藥倒掉。
後來漸漸長大,沈言禮懂事,雖然不愛喝藥,但每次都會乖乖喝掉。
至於平安扣是否真的保平安,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是長輩的關愛,沈言禮一直掛在脖子上,很少取下來。
賀凜也有一枚,只是他從小比較好動,運動量大,身上戴著東西不舒服,所以從來都沒戴過。
許聽茫然,這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吧?為什麼突然給她啊……
過了會兒,賀凜問起別的,「你等下回家還是去哪兒?」
許聽稍有些猶豫:「方便送我去星耀傳媒嗎?」昨晚經紀人打電話給許聽,讓許聽下午去公司一趟,帶她進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