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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倒了七分滿,一來一去推搡間,酒液灑出,在空中盪了下直直潑灑在許聽胸前,許聽向後退了步,正好找藉口離開包廂,「不好意思啊陳總,掃了您的興,我出去收拾一下。」
人家衣服濕了,陳總也不好留人繼續,只得讓她離開。
出去的時候許聽繞了下,路過椅子,順手將她的包拿走。
洗手間離包廂不遠,許聽站在水池前,對著鏡子用紙巾擦拭胸前,但酒液已經浸透布料,並沒有多大用處。
不過好在她今天穿的是一條奶油白的裙子,痕跡不算特別明顯。
許聽將紙巾扔進垃圾桶,準備離開酒店。
這時,經紀人也跟著出來,他看著挺生氣的,對著許聽劈頭蓋臉懟道,「你知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就是喝酒?喝一杯能直接進醫院還是怎麼?剛才那個是投資商,是金主!把他哄開心了,這部電影少不了你的戲份,就是進醫院也不虧,知道不知道!」
許聽低著頭,沒吭聲,明顯是不樂意。
韓東更生氣了,語氣帶了幾分譏諷,「你不是想賺錢?機會在面前都不知道把握,還是因為最近拍部戲覺得自己紅了就飄了?我告訴你,你的路還長呢,我不捧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紅。」
聽到對方赤.裸.裸的威脅,許聽臉色沉下來,「我沒有,我只想好好拍戲,不想弄這些亂七八糟的。」
韓東嗤笑:「這不是你想就能想的,也要有戲找你才行。今天機會難得,要不是車溫寧有事,輪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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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你聽我的!雖然我沒結婚,但是這女朋友跟老婆一個道理,就是不能慣著。」顧星洲端著茶,拉著沈言禮長篇大論的傳授經驗,「不說遠的,你瞧瞧賀凜哥,從小就對姜彌悅好,現在都快把姜彌悅寵上天了,可不就成妻管嚴了,你可不能步你哥的後塵……」
沈言禮:「……」
他心情複雜極了,再次後悔剛才怎麼就腦子抽了諮詢顧星洲呢,問他哥都比問這個鐵憨憨強:)
沈言禮伸手將顧星洲扒拉開,起身朝外面走去。
望著沈言禮的背影,顧星洲一臉茫然,他這不講得挺好的……?
顧星洲:「欸,你去哪兒呢?」
沈言禮晃了晃手中的煙盒:「抽根煙。」
廊燈明亮,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鑑。
沈言禮晃了圈沒找到吸菸室,見走廊盡頭擺了一個垃圾桶,上面有幾個摁滅的菸頭,旁邊還有一扇半開的窗子,晚風湧入。
他懶得再找,站在窗邊,感受著空氣中即將落雨的潮氣。
從煙盒抖了根叼在嘴裡,還未來得及點火,抬眼的瞬間沈言禮好像看到許聽從走廊的岔道口經過,他記得許聽下午出門時說的是和同學一起看電影,七八點就回家,現在這麼晚還沒回去?
抽了幾口,沈言禮掐滅菸頭,朝許聽路過的方向去。
酒店內彎彎繞繞,沈言禮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許聽和韓東說話,他腳步微頓,猶豫是否過去,但下一秒便聽到韓東嘲諷許聽痴心妄想。
沈言禮從旁邊走出來,聲音沒有溫度,「機會難得?」
沈言禮年少成名,榮獲三金影帝,後來轉行導演,第一部 作品便被送往國外參獎,拿獎拿到手軟,在業內名聲很好。
雖然沒打過交道,但韓東是認識他的,客客氣氣地打招呼,「沈導。」
許聽抬眼,見沈言禮站在衛生間門口,手掌插在口袋,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得出他現在應該是不高興。銀灰色西裝,一塵不染的皮鞋,燈光從頭頂灑落,皮膚冷白,幾乎可以看到脖頸處的青色血管,矜貴勁兒十足。
見許聽似是在發呆,韓東推許聽一下,示意她打招呼。
許聽斂眸,跟著客客氣氣地喊了聲「沈導」,語氣不冷不淡,一副第一次和陌生人見面的樣子。
沈言禮黑眸幽深,臉色冷了幾分,視線一直落在許聽身上。
許聽跟沒注意到似的,多餘的話一個沒有,韓東對她沒脾氣了,這機會就是扔許聽面前她估計都不會彎腰撿一下,索性自己補充,「我是星耀的經紀人,這是我手裡的新人許聽——」
沈言禮沒理他,直接打斷,重複第一句問話,「什麼機會難得?」
韓東停住,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臉上是尷尬的笑,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還第一次有人問出來。
沈言禮睇著他:「既然難得,你怎麼不好好把握?」
韓東乾笑,「瞧您說的,我又不是藝人。」
沈言禮語氣淡淡:「這不是非要藝人才行吧?我看你也可以,好好把握。」
韓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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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完人,沈言禮轉身離開。
在他走後,韓東嘀咕了幾句,也不知道哪兒惹到沈言禮了,但很快拋到腦後,責怪許聽沒一點眼力勁兒,而後讓她趕快收拾好
回包廂。
過了幾分鐘,沈言禮離開後又回來。
許聽正在水池前洗手,水流很大,嘩啦啦的衝擊著池壁,將沈言禮的腳步聲掩蓋,沈言禮沒有提醒,在旁邊等許聽洗完。
片刻,許聽關上水龍頭,一轉身看到沈言禮,她略微驚訝,「你不是走了?」
沈言禮的雙眼皮褶皺很深,他垂著眸,眼皮聳拉下來,視線落在許聽手上,手指修長纖細,如削蔥根,指甲修剪整齊,是圓潤的月牙形,泛著健康的嫩粉色,方才洗完手的水珠未擦拭掉,正順著指尖輕輕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