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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員笑著搖頭。雷托走到窗前檢查了樓下的安全部署,不遠處逐漸聚集的人群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呼叫了街口的安全部隊——
「G11,第二街口的那群人是怎麼回事?」
安全部隊已經在了解情況:「上校,都是塞爾維亞人,他們聽說了議員住在這裡的酒店所以組織了大批反對者準備遊行示威。領頭的是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切特尼克』,他們在喊切特尼克的口號,目前人數大概在兩百人左右,並且有快速增加的趨勢。」
雷托怒斥:「誰讓他們到酒店這裡來的?不是統一在演講教堂附近集合嗎?誰把議員的住址泄漏出去的?」
為了保障議員個人的安全,他下榻的酒店地址一直是嚴格保密的,只對外公布演講教堂的地址,連游車的路線都沒有詳細說明,為的就是讓抗議者和支持者都在教堂附近集合,不要到酒店附近來。沒想到,酒店地址還是被泄漏了。
雷托心裡隱隱有不安的預感。抗議隊伍離酒店太近了,人數又太多,很難保證不出現意外。他帶著兩隻貓鼬匆忙下樓親自出門查看情況,迎頭就是山呼海嘯的抗議聲,即使隔著一條街,依舊感覺到塞爾維亞人可怕的氣勢。
貓鼬左右緊緊跟在他身側:「上校,您要不還是先回酒店,外面不安全,我們去看看就好。」
雷托沒聽,走出五十米他們已經能看到塞爾維亞人領頭高舉的紙牌,上面寫著:「國家統一,分裂有罪」的字樣。慶幸雷托三人都穿著便裝,所以沒人能看得出來他們是波赫政府軍。即使塞爾維亞人經過他們的時候也沒正眼看他們一眼,倒是一些隊伍中的年輕姑娘和小男孩往他們手裡塞傳單,怒吼著告訴他們要投反對票,這些人看上去不過剛成年,有的手裡還抱著課本,可能逃課出來參加遊行的,雷托仔細一看,隊伍中的學生占比竟然不小。
這就很不好辦了。學生都是些衝動的年輕人,有的可能甚至沒有成年,如果貿然把他們逮捕了,波赫政府可能會被說成迫害學生和知識分子,不僅如此,孩子被抓,家裡的大人肯定坐不住,一個激動瘋狂的母親往拘留所地板上一坐,什麼都不干就是哭,趕也趕不走,勸也勸不進,別說普通警察,換了貓鼬也受不了。
「米洛舍維奇這個敗類,」貓鼬的態度更加鄙夷:「一幫中年人在背後煽風點火,製造民族矛盾,然後高坐在華麗奢侈的辦公室里,讓學生代替他們上街。有本事總統大人親自出來遊行啊!找些小姑娘大冬天的早上頂著警察和寒風發傳單,算什麼英雄好漢!」
雷托冷笑:「他可不打算當英雄好漢,學生盲目又容易煽動,不用白不用。」
抗議隊伍不斷向酒店推進,最終在酒店對街停下來高呼抗議,貓鼬配合安全部隊拉開了隔離帶將人都封在馬路對面,人數眾多幾乎將整個街區擠滿。這時候快到早上上班的時候,路面上的車多了起來,這才不至於讓抗議人群把整條馬路都占領了。
「這裡是商業區,這樣多的人容易出安全隱患。」雷托皺著眉頭:「這條街區儘量不要停車了,通知商戶上午別開門,免得這些人激動起來打砸,經濟損失是一方面,不要鬧出傷情或者死人才是最重要的。去和市政府打個招呼,發個通知建議市民沒事不要到這裡來。找個人混進去套話,問他們怎麼知道要在這裡聚集的,我要知道哪個混帳泄漏了酒店地址!」
貓鼬效率很高,十分鐘後就回來了:「我們裝成路過的上班族問情況,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生和無業游民,只是跟著領頭的人盲目地走。有一個稍微了解點事情的人說議員住在這間酒店的消息是通過酒店裡一個電力維修工人知道的。他很有信心,向我保證消息十分可靠。」
雷托臉色一沉,轉回酒店:「把酒店裡所有的電力維修工都給我叫過來。」
酒店知道自己的員工出了疏漏不敢不配合,貓鼬不僅把人都找齊了,罪魁禍首也抓得輕巧。
「沒見過這麼笨的,剛說要集合他撒腿就跑,不是你是誰?你不心虛你跑什麼?」特種兵一腳踢在泄漏消息的維修工身上,那工人哀嚎一聲撲通跪倒在地上。只聽貓鼬說:「他是半個月前才入職的新人,平時上班的時候喜歡喝酒,已經被抓到好幾次,差點要被解僱,後來是找了關係才留下來。上校,這是一出蓄意的陰謀,有人就是要留個眼線在酒店打探消息。」
酒店經理也被叫了過來,晦氣地說:「要不是有人替他擔保,我才不想僱傭這個晦氣的傢伙。」
雷托純粹諷刺:「這樣一個人竟然還有人願意替他擔保?」
沒想到酒店經理說:「還是個軍官呢,這傢伙大概是把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上面了。」
「什麼軍官?」雷托不得不多問一句了:「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來著?哎呀,他也只說過一次,我記不起來了。」
「哪個部隊的?」
「克羅埃西亞國防部。他自己說的。」
雷托和貓鼬交換了一個眼神。克羅埃西亞又攪合進來了?
那酒店經理一拍腦袋:「對!他叫勃朗拉沃!我記起來了,就叫勃朗拉沃。他爸是編了聯邦憲法的那個,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姓氏很熟悉。是個大人物呢。這個無賴剛開始說認識勃朗拉沃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人家怎麼可能和他打交道。」經理是中年人,是經歷過南聯邦開國的,對聯邦的重要人物還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