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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婚禮之前》作者:有酒【完結】
短篇,高虐預警,第一人稱,BE
別急著喝湯,等我在孟婆面前強吻你。
文章簡介:
這大概是,犬系文科生×貓系理科生的故事。
我以為和你一起走過來,便是一生。卻不知一生究竟多遠。
我以為至少遠到和你共守白頭。卻死在了婚禮之前。
標籤:虐戀 年下 第一人稱 BE
第1章
我曾經聽過年少不知天高的誓言。
他說,我要愛你一輩子還長。
我問,怎麼愛。
他說,你要是到了奈何橋,先別急著喝湯,等我過去,在孟婆面前強吻你。
這樣就比一輩子還要長一個吻的時間了。
我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比你先走。
他打趣道,你整天修仙敲代碼,肝都枯了,肯定掛得比我早。
然後這段短暫的誓言結束於我把他從電腦桌上踹了下去。
如果他敢這麼做,大概孟婆不會讓我倆投個好胎,下輩子一貓一狗生殖隔離也有他哭的。
……
城市是座憐憫的蠱壺,允許弱小的蟲子們蝸居一個小角落苟延殘喘,不必非要去看和參與精英們決勝的廝殺。
我是個普普通通,沒有什麼出人天賦的程式設計師,我覺得有這樣個角落就足夠了。不碌不閒,沒事還能咂摸出一點平凡也配擁有的幸福。
我以為我平凡到可以遇見他便是一生,我以為我平凡到工作至退休都一帆風淡,我以為我平凡到萬分之一的機率與我隔絕。
我以為我平凡到死亡離我很遠。
至少遠到我已經執他手白頭了一生,看完在備忘錄里留下的山川湖海之後。
可我卻死在了我們婚禮之前。
……
我不該相信小說里的鬼話。
實際上死亡是很痛的,雖然有時只有一瞬,那一瞬痛苦也是撕心裂肺的。
餘留的痛感真實到讓我忘了自己是死了的。
直到我看到他站在我的墳墓前,打著一把黑傘,靜默得像另外一塊碑。
他身上的西服甚至沒有買一套新的,是我親自與他去那門牌覆上歲月的老西裝店定製的。
我看到我的爸媽扔了傘,失智一樣地抓住他的衣領,新郎的挪威語繡字被攥得扭曲。
我的父母從頭到尾都堅決不答應我們的婚事,沒人知道我只是帶他見二老一眼就費了多少力氣。
現在那些力氣付諸東流了,我的墓碑立在雨里,事實證明,我跟著他,我死了。
這聽起來一點道理也沒有,我死於車禍,和跟他在一起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你不能強求剛失掉兒子的父母去冷靜理智,光是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抓住這個他們唯一可以傾訴悲痛,憤怒和仇恨的罪魁禍首,就大概費了全部的力氣。
除了我,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是可憐的。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入簾的只有他孤獨頎長的背影。
我能猜到,他在說對不起。
……
我碰不到任何東西,我和空氣的區別大概就是,我還有些意識。
而劇痛蕩滌神經而留下的懵白幾天都未消散,我想不起我和他的名字。
他待在下著雨的葬禮現場,清場的工作人員趕來的時候,他大概已經把能收拾地都收拾乾淨了。
工作人員喚了他的名字:「抱歉我們的晚點給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也對您親人的逝去感到悲痛,因此我們可以為您免去葬禮的一部分費用,謝宸旻先生。」
……
我記得了。
我叫林初,他叫謝宸旻。
我掛著校學生會督察部的工作證,去收拾跨院籃球比賽學生打架的爛攤子時,遇到一個主動幫忙收拾亂局的熱心學生。
我說:「你好這位同學,感謝你對校學生會工作的支持,為了鼓勵你,我們會在官方網絡公告處進行通報表揚,請問你叫?」
他笑了笑:「工管19級1班,謝宸旻。」
我緩緩低頭,將手機上的通報信息翻頁——前一面寫著,據現場學生所述,故意語言挑起爭紛學生主要為一人,工管19級1班籃球隊隊長,謝宸旻。
這三個字大概是這麼讀,這個班也不可能這麼巧有兩個重名的。
打完架居然雲淡風輕地待在這裡幫學生會收拾攤子我當了兩年幹事還是第一次見。
但讓我記住他的,是他在挨訓完了乖乖認錯之後,指著我說的一句——「別忘了呀,你們幹事要通報表揚我,我錄音了。」
我因此被部長罵了一頓。
總之,初見,他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一眼萬年的好印象。
……
我記起來了。
我想再喊一聲他的名字,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我死了,靈魂停留於世還能看著他,已經是老天給我最大的憐慈,沒有理由再讓我在擁有常人的五官六感。
他回到了家,如果那裡還能稱得上是家的話。
我們養了一隻薩摩,他給它取名林招財。
我並不能明白為什麼要用我的姓,和一個土成大地色的名字,可他一直這麼叫了,叫了五年。
招財風風火火地搖著尾巴過來迎它,非要爬到他腿上獲得一個摸頭才肯下來,然後站在原地繼續搖著掉起毛來並不討人喜歡的尾巴張望著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