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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榻的時候,聞到他的頸後有清香。
要命。
我努力地離這危險的味道遠一點,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學長你身上好香啊,沐浴露什麼牌子的。
他說他不知道,他的洗漱用品都是他母親給他買的,他認了一個牌子之後,就會一直買。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夜晚。
他背對著我,我的心臟簡直像發了瘋,我要極力抑制裡面的燥熱,才能讓自己不去親吻他的發旋,或是在他的脖頸上狠狠地咬一口。
我明白了一些不可思議,又不可扭轉的事。
我可能,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某種欲望讓我清楚地能把這種感情和友情分開。
如果林初知道了,會怎麼看我。
我不想去想。
我鬼使神差地去了解這個領域,還自己偷偷地去醫院做了血常規檢查。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又幼稚極了。
這個人不知不覺地在我心裡生根發芽,直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起我一整顆心臟的時候,我知道我無可救藥了。
……
那天我和他說,我喜歡你,林初。
你能不能和我試試。
他沉默了。
人在中二期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頂天立地。但是那一瞬我怕得要命。
我想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怎麼辦。
我想就算他不理我了我也死皮賴臉地貼著他。
我想找個理由,把這件事當做玩笑,就比如說舍友和我玩的一個賭約……
然後他答應了。
我感覺我就想在做夢,實際上我把自己大腿掐青了仍然覺得在做夢。
直到他主動過來吻我,我們在餐廳無人的角落裡擁抱著唇齒交纏了很久,我才從呆滯中拔了出來。
我想我沒在做夢,這個溫度是真實的,是來自這個男人身上的。
我高興到發瘋。
回去抓我到處逃散的舍友挨個擁抱。
……
我第一次和他做·愛,就在第二天。
我真的等不及了,就這麼毫無經驗,青澀又莽撞地想占有他,在他身上烙上標記,讓那些垂涎他的學妹學弟們都知道。
這是謝宸旻的,誰都不准動。
要不是他警告我敢留痕就揍我,我還真就把這瘋狂而幼稚的想法實施了。
他第一次忍著什麼話都沒說,我問他疼嗎,它只是蹙著眉頭說你繼續吧。
直到他終於忍不住濕紅了眼角,我才知道我第一次做得糟透了。
他從來都會遷就我。
從來都是。
以至於讓我產生了一種,如果沒有這個人,我該依靠什麼的感覺。
……
我在睜開眼睛前,腦海里走馬燈似的看過了我和他的記憶。
每一個瞬間都是轉瞬即逝。
只有我們剛開始那一段時間,是非常非常長的,長到我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我那時的心情。
多回憶些美好的事情總是好的,能讓我暫時從我已經失去他的現實中掙脫出來一會兒。
但是人總是得向前看的,做夢人也總有一天會醒的。
我想我還是得繼續活下去的。
出院那天陽光很好,招財來接我,搖著它毛絨的白色尾巴,過來拱我的腿。
我說,走,買烤腸吃。
他汪了一聲。
媽還在擔心,我給她道了歉,保證再也不會有這些混蛋的輕生想法了。
那天我牽著招財,它去看小貓,媽去看咱爸,我去看你。
我們這一家,可真是命運多舛。
……
……
林初,初。
你的日記我讀完了。
我聽你的話,一天一天的讀,讀了五年。
這不能怪我,怪你。你有好多篇就一句話水過去了,我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篇。
我現在過得還不錯,辭了工作,當了個自由職業人,每天寫點文章,接點策劃的活什麼的。。
我那三舍友打算要一起創業,把我也拉了過去湊數。
現在我們公司辦得風生水起,就是程序部那幾個小子偶爾搞點么蛾子。
他們開玩笑碩,要是你當部門裡的一把手,我們能比現在強個三四倍。
我現在賺得錢能養活自己和媽,以及家裡的那些小東西了。
我又從街上撿了一隻小貓,但是這隻跟進寶的性子簡直天差地別,我以為我養了兩隻二哈。
這倆除了我不在的時候一塊拆家的時候挺齊心協力的,幾乎見面就搶食、鬧騰。
搞得家裡挺熱鬧的。
還有就是,我當「爹」了。
沒想到吧?
我認了那個女司機的小孩當乾女兒,他們母女倆,我想我能盡點力所能及的力
幫他們一把。
初,我過得真的挺好的。
我在努力地適應你不在的生活,別擔心我。
初,我想你了。
但我還是忘不了你的樣子,你的聲音。我沒法再去找一個能陪我的另一半。
算了,我還有咱媽,一個女兒和一貓一狗,一點也不孤單,不急著再去找一位伴侶。
初,我軟磨硬泡了五年,你爸媽,終於肯讓我進屋喝杯茶了。
我想我繼續磨上個一兩年,大概就能徹底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