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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該生氣的，可是為什麼還會難過。
江離吸了吸鼻尖，趁著飛機起飛前的最後幾分鐘給他大哥發了條消息。
北城機場近些年擴建過，聽說可以同時容納幾百架飛機，每天有數不盡的人穿梭其中。江離拉著行李箱剛下飛機，就看到了自家大哥。
銀色的金屬框眼鏡一根細鏈透過鏡腿穿梭在腦後，同色西褲加白襯衫，整個人斜斜的靠在車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看到江離出來，江白往前走幾步，主動接過他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江白問道，「在蓉城玩的不高興？還是說誰惹我們家小離生氣了啊。」
好歹是親生兄弟，江白比江離還了解他自己。
江離悶聲坐進副駕駛，「我餓了，想吃香鍋。」
心情不好就想吃辣。
江白推了推鏡框冷臉拒絕，「香鍋傷胃，不准吃。」
「帶你去吃老楊私房菜吧。」
說著他發動車子隨著車流緩緩駛出停車場，到出口的時候外面一群人舉著燈牌吵吵鬧鬧的。
江白：「現在的小年輕精力可真是旺盛，追星追到機場來，也不知道她們對自家的男朋友有沒有這種熱情。」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江離往外面看了眼剛好有人在大喊：老公，我愛你。
老公這個詞，再次讓江離想到了秦璟年，倆人在醫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江離當時還說自己是老公。
現在可倒好，啥都沒得到，成年人的身體交流沒有了。
江離不耐煩的催促道：「開快點，我現在就想吃香鍋。」
江白：……
呦呵，這是誰把他們家小祖宗給惹毛了啊。
江離最後還是吃到香鍋，路過私房菜的時候車子拐了個彎進了旁邊胡同，那裡有一家開了很多年的老店。
店鋪很小收拾的倒是挺乾淨，想吃什麼自己選菜然後付錢排隊等著就行了。
江離選了個中辣而且還很有勇氣的不要米飯。
江白：……
「你確定？」
江離拿著號碼牌找個位置坐下，並不是很想理會自家哥哥。
那邊江白找服務員要了兩瓶常溫的礦泉水。
「老年人才喝常溫的，我們年輕人都是喝冰水。」江離滿臉嫌棄，這人的做法怎麼跟秦璟年一樣，那人也是喜歡常溫的看著就很養生。
跟秦璟年待了大半月，江離其實習慣喝常溫的水了，但他這會兒並不是很想承認。
江白給人擰開瓶蓋，又倒了一點水到紙巾上擦拭桌子，動作優雅仿佛他坐的不是小餐館而是某知名大酒店。
「我記得你是跟秦璟年一起去的蓉城，現在你自己回來了，跟他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要是覺得委屈就回家，我們家資金已經緩過來了，再等上三個月連本帶息還給他不成問題。」
小店內吵吵鬧鬧，江白不高的聲音準確誤入傳入江離的耳蝸中，讓他鼻尖一酸。
「哥，你看我像是那種讓人欺負的人嗎？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太好，吃點東西緩緩就行了。」
江離抬頭把酸澀壓下去，又不是個小姑娘他有什麼好難受的。
他不願意說，江白多問也無濟於事，這個弟弟從小就這性子。
剛好倆人的餐送過來了，一大盆紅彤彤的麻辣香鍋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江白要了一碗米飯還有兩個小空碗。
干辣椒直接吃最能刺激味蕾，江離上來先吃了幾個辣椒，然後才開始吃裡面的肉。猛吃菜直到把自己辣的唇角發紅才喝幾口礦泉水，喝完後又是一波輪迴。
江白手邊放著一碗清水，吃之前先在水裡滾一圈，最後他碗裡的水變得跟弟弟的唇一樣紅。
「發泄夠了？」江白看了眼腕錶，下午六點半這個點正常來說他應該在處理工作等著七點鐘下班。
江離擦擦唇角完事後又擦擦眼角，吃太多了辣出眼淚來了。
「嗯，哥，送我回公寓吧，明天我再回秦家，後天回江家。」
江白起身的時候順便在傻弟弟的背上拍了拍，「什麼江家，那是我們家真把自己當嫁出去的姑娘了啊。」
「走了，送你回去。」
這條街上還有幾家小店鋪，這會兒趕上下班放學人還挺多，幸好倆人來的時候把車子停外面了，不至於堵著出不去。
「這離著你初中學校不遠吧，我記得你上初中時沒少從學校溜出來找吃的。」
江白隨口問道，倆人一左一右走在巷子裡不時的有人從他們身旁經過，
「可惜了，香鍋的味道變了，那對夫妻不幹了。」說著話江離停在一家賣冰棍的地方，找老闆買了兩根冰棍，自己跟江白一人一根。
「我記得他們夫妻感情挺好，倆人一起經營香鍋店，初中我在他們家吃了三年，高中還回來吃過，誰知道後面聽說男的出軌了，倆人離婚了店也盤出去了。」
江離一陣唏噓，在他初高中的時候，那對夫妻的感情曾讓他羨慕。
煙火繚繞日子雖辛苦，可老闆每次外出都記得給老闆娘帶東西，或是一束花或是喜歡的水果，看的他們一眾男孩很羨慕。
那種感情跟他爸媽的生活方式是不同的。
江白瞥了弟弟一眼，懂了，這是跟秦璟年相處久了，陷入了感情的旋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