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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著腰去敲車窗。
「咦,老曹,怎麼是你,換車了?」
紀晚疑惑,難道夏夏幫她的投資還沒到位?他連車都賣了?
曹和易居然還笑得一臉惡作劇「嚇到了吧?」
紀晚撇嘴「傻不傻啊你。」
曹和易也有點尷尬,收起了智障笑容,跟她解釋「我以前一個同事,這兩天搬家,我那個車不是空間大嘛,他借去方便搬東西,就給我換了這個」
紀晚剛坐上去一陣嫌棄。
「空調也不好,收音機還差。」
曹和易撓了撓頭「要不,去你車上?」
紀晚瞪他「那你給我把奶茶全運過來。」
她好不容易才把奶茶都插進槽里的好嗎,幸好她為了慶祝投資成功特意買的絕味鴨脖的鴨頭和鴨爪還沒打開。
上次自從曹和易被她拉下水吃臭豆腐開始,他好像也對這些黑暗料理免疫了不少。
雖然依然吃得面露抗拒,脖子上褶都擠了出來。
但總算是孺子可教。
紀晚龍心大悅。
已經把他從鋼鐵直男的定義變成了可以掰一掰的直男範疇了。
只不過沒想到,曹和易看到她咔嚓一下把鴨頭肢解了,直接原地打了個冷顫。
「你怎,怎麼還愛吃這種東西?」曹和易說話都有點結巴。
紀晚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故意嬌滴滴地說「你被告訴我,鴨鴨這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吃它?」
曹和易滿臉疑惑。
紀晚看他一臉啥樣又笑「笨死了,你不知道這個梗啊。」
「我為什麼會知道?」
「電影啦,撒嬌女人最好命啊。」
「我又不看這種電影」
紀晚突然面露兇相:「我跟你說,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不是,我就是單純覺得,看著這個頭,就特別沒有食慾,而且要肢解這個頭,總覺得怪怪的。」
曹和易試圖掙扎一下「我能不能,吃鴨爪爪?」
曹和易這幾天已經適應了她的說話習慣,這時候為了討好她,連疊字都用出來了。
紀晚撲哧笑了。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不行」
紀晚熟練地掰開鴨頭,一把把白嫩嫩的腦部挖了出來,送到了曹和易嘴邊「快點,這個最好吃了,我最喜歡吃了,就給你吃一個,下一個絕對不給你。」
曹和易哪裡逃得過她油乎乎的爪子左右圍堵。
最後張了嘴,跟吞□□一樣,慢吞吞地把那一坨白花花的不明物體一點點颳走。
曹和易嘴裡全是黏黏軟軟,一碾就碎的鴨腦。
作為一個理科生,他頭第一次期望自己以前的生物,能考不及格。
以免他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要落了一地。
等吃完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慢動作,簡直是把紀晚的手指在嘴裡吮吸了一遍。
男人的本能,讓他下意識還用舌頭舔了一下。
雖然隔著塑料手套,紀晚也感受得到他唇里的溫度。
她有種觸電的感覺,從指尖傳遍全身。
尤其是最後被曹和易柔軟的舌頭觸碰了一下指尖。
紀晚刷得一下把手指抽出來,老臉一紅。
故作鎮定地把剩下的那隻鴨頭扔給曹和易「吶,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沒想到的是,曹和易居然露出了些許回味地表情。
他說的話,一點不像個直男「我還想繼續吃剛才那個」
他笑得風光霽月,毫不含糊。
又分明意有所指。
紀晚頓時有種陰溝里翻了船的感覺。
曹和易說完這話,有些後悔。
他今天是心情太好了,以至於,好得有些飄了。
他只不過是有了個希望,依然是赤手空拳,一無所有。
紀晚這樣該被捧在手心裡寵的女人,他哪裡能碰。
男人的蠢蠢欲動,和責任,完全是兩碼事。
可他剛才一下被撩起來的刺激,可沒這麼快被冷水澆醒。
曹和易努力分散注意力,惡狠狠地吃鴨頭。
今天是喜劇專場,兩個人之間那點,剛露頭就被掐滅的旖旎和不能說的小心思,被笑出眼淚的山爭哥哥電影一下就沖淡了。
只是笑著笑著,紀晚奇怪地發現,就剩她自己一個人的笑聲了。
曹和易已經一頭歪靠在玻璃窗上了。
他的呼吸均勻綿長。
單手搭在窗沿上,顯然是放鬆極了。
紀晚愣住了。
她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見他睡覺。
相處了這麼些天,兩個人都是互道晚安,分別回了各自車裡。
但他總是醒的很早,早到買了早點回來,再敲她的車門。
紀晚猜,他是不是這些天,從未睡過一天好覺。
他說是放棄了,堅持最後一個月只為了一個儀式感。
可要是真放棄了,儀式感有什麼用,證明自己失敗麼?
不過是潛意識裡說服自己留下來的理由。
今天這筆投資,或許如大石落地,他終於告訴了自己一個不用再糾結的答案,如一劑強心劑,安心到讓他終得好眠。
紀晚幫他把眼鏡摘了下來。
他一看就是常年戴眼鏡的人。
臉側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深入鬢角。
摘了眼鏡的曹和易,其實比戴眼鏡要順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