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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發一句「在嗎林安然?」,他過了好一會才看到,回了一個「在」。
怦怦不是來找他閒聊的,他給林安然帶來一個突然的消息,下星期高中帶過他們的一個班主任大壽,同學們商量著打算聚會,問他去不去。
意料之中的,林安然第一反應就考慮起了拒絕的理由。
怦怦:「我就知道你不去。我都跟班長說了,他還堅持要我來找你,還讓我帶話,說同學們都在問起你,特別想要你去呢。」
林安然茫然,他記得高中時期自己很孤僻來著,並沒有跟誰走得很近。連怦怦都是上了大學才熟悉起來的。
怦怦八卦地問他:「他們突然這麼關心你,你覺得他們知道你和商灝在一起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安然:「……不知道。」
同時他將懷疑的目光鎖定了怦怦。
怦怦激動起來:「天地良心!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啊!我發誓!」
「算了,你確定不去啦?那我幫你跟班長拒絕啦?」
林安然就對怦怦說謝謝,掛了電話。
高中同學啊……他好像現在都不記得有哪些人了。
晚飯林安然是一個人解決的。如商灝自己說的,他今天回來得確實晚。林安然自己在沙發上等著等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快十一點的時候商總還不見人,這時候林安然的手機收到了徐特助的信息。
林安然拿起手機一看。小徐先生說商總今晚一場酒會外加一場應酬,喝得比平時多了點,他現在正和商總在回來的車上。
小徐先生都說「喝多了點」,那商總今晚肯定喝多了不止一點點,說不定人現在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林安然振作精神,他從沙發上坐起來,起身去廚房翻找起了家裡的蜂蜜,一會好沖杯溫熱的蜂蜜水給商總喝。
聽說喝醉的人一定要多喝點水,才好緩解第二天早起的頭痛。就是不知道商總醉到什麼程度了。
印象里商灝的酒量還可以,林安然還從來沒有見他喝醉過。
他找完蜂蜜又在客廳等了一會,終於等到門那邊傳來鑰匙的聲音。林安然連忙起身去開門。
商總的人正站在門外,手裡還握著那把鑰匙。
奇怪的是,除了開門能聞見一陣酒氣之外,他全身上上下下看不見一點醉意的影子,從神色到姿態還是和平時下班回家的商灝一樣,就連臉上都沒有一點喝醉的醺紅。
而且徐特助也沒有陪他上來,他還能自己拿鑰匙開門。
林安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理解錯誤,畢竟徐特助也不是經常會給他發信息……林安然想著,原本是伸出去要攙他一把的那隻手頓在半空。
商總手一揮示意不用,自己踏進了門。
他路過林安然時能聞見酒味更濃了,看起來還是喝了不少。林安然跟在商總身後進了門。商總一脫大衣,他下意識就在後面接住了。
林安然在判斷他是醉了還是沒醉。非要說哪裡不對的話,今天的商灝異常安靜,不怎麼說話。他姿態從容地被服侍著脫外衣,走到沙發上坐下,目光逡巡一遍客廳。
林安然把大衣掛到一邊。商灝不說話,他只好先開口問:「你還好嗎?」
商灝轉頭看他一眼。林安然莫名緊張,訥訥道:「……我還以為你喝醉了。」
商灝:「我沒喝醉。」
林安然見他似乎不舒服,轉身去擰了一條熱毛巾回來給他,想了想,還是去給他沖一杯蜂蜜水。
林安然回來時,身高腿長的商灝姿勢懶散地倚進沙發里,那條熱毛巾就敷在他額頭上。
看來還是不舒服。林安然把端來的熱蜂蜜水放在桌上,擔憂地在他身旁坐下,等待著接過商總的毛巾。
林安然此時不太敢正面看他,於是換成一小下一小下地觀察著商總此時的狀態。
商總擰著眉頭。
他腦袋發沉,這個狀態下人很容易放空,思考不大動。世界像是浸泡在水中,混沌不明朗,隨意泛起模糊視線的波紋,然而身體是熱而乾燥的。他掀開沉重眼皮,看了一眼林安然。
商灝忽然睜眼朝他瞥來。林安然一僵,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以下犯上,和商總坐同一張沙發。
商總一雙漆黑清明的眼睛盯著他的人看了足有一會,緩緩開了金口。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模糊了幾分,有些不順暢地把話說完:「你叫什麼?」
林安然痴呆了:「……什麼?」
「你,」商灝說:「叫什麼?家住哪裡?」
林安然驚呆了。這還說沒醉!大哥你這是醉得不輕啊!!!
或許這就是商總的毅力嗎,在神志混亂的情況下還能維持狀似理智的狀態,非常能夠唬人。林安然被唬住了。
他震驚一會,這下知道商灝是怎麼回事了,一是他本身酒量可以,不容易醉;二是這人喝醉了根本就和沒喝醉一樣,導致他喝醉和沒喝醉兩種狀態足以混淆視聽,迷惑敵人。
這一身威嚴仿佛他的衣服,高人一等已經成為了他最自然的態度了。
說來拗口,但是林安然還是第一次見到耍酒瘋的狀態就跟沒耍酒瘋一樣的人。
林安然放在身側的手忽而被他握住,整隻地包覆在他的手心裡。商灝始終還是那個倚在沙發里的姿勢,懶怠動一下,握住他的姿勢卻一點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