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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要去做那個人的兒子

    劉崢嶸離開後,老太太病了,她非常想念劉崢嶸,想念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

    他們在一起時其實常常爭吵,但分開後,老太太才堅定,他們之間的確是愛情。

    她愛劉崢嶸。

    於是,老太太彌留之際,費了好大的人力財力,終於將劉崢嶸找了回來。

    而劉崢嶸在離開老太太的日子裡也越來越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老太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不是利用,不是任何,是的確很想念這個人,很愛這個人。

    於是,時隔三年後的重逢,兩個人去領了結婚證。

    兩人結婚後沒多久,老太太就去世了,劉崢嶸繼承了老太太所有遺產,就這樣,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保姆成為身家龐大的富翁。

    再也不用為五斗米折腰,再也無需辛苦付出就坐擁財富。

    然而,他那麼空虛。

    他常常開著老太太留給他的幾輛勞斯萊斯去壓馬路。

    被財富包裹到麻木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迷失一段時間的劉崢嶸開始找事做,如今他有了財富,就可以有本錢做生意了。

   

    賺錢的目的不在賺錢本身,而只是為了有事可做,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常常讓劉崢嶸掬一把眼淚。

    從前他一貧如洗,卻常有老闆夢,想著做生意發大財,卻連本錢都沒有,只能逼迫白荷去借。窮人做生意最怕虧,越怕越虧,債台高築,疲於應付,於是脾氣也越來越壞,直接表現為拿老婆孩子出氣。

    有錢人做生意,只會越來越有錢,怎麼做都賺,劉崢嶸不禁要片面地認為,人間真不公平,他的發跡要靠天上掉餡餅。

    但無論如何他都是幸運的,如果沒有他在慘痛人生之後想著痛改前非腳踏實地,他不可能安安生生做個男保姆,不可能得到僱主的器重,不可能對他產生愛情,也就沒有後來的故事。

    如果他在坐牢出獄後自暴自棄,變本加厲,而不是重頭再來,那麼人生的故事又要改寫,總之絕對不可能有今天。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頭金不換,都是對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怕的是,錯了永遠不肯改正,那將是苦海無邊永無出頭之日的困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有今日,靠的不是幸運,不是天上掉餡餅,而是自己的努力,是他的踏踏實實得到了老太太的垂青,才有了這巨大的財富。  

    「勝英,既然老天爺又給了我們再來一次的機會,那我們就重新開始,好嗎?」劉崢嶸真誠地對金勝英說道。

    驕傲如金勝英,她怎麼會答應呢?

    現在她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女人,而他是事業有成的大老闆,她和他不可能了。

    自尊心不允許金勝英接受劉崢嶸的憐憫和施捨。

    劉崢嶸自然不可能要金勝英馬上給出答覆,他給她時間考慮,然後帶著小慶離開了金家。

    劉崢嶸和小慶一走,金勝英和金靜姐妹倆就吵了一架。

    金靜勸金勝英和劉崢嶸在一起,金勝英諷刺她見錢眼開,是看中劉崢嶸的錢才遊說親姐和劉崢嶸在一起的。金勝英氣急了,金勝英質問她是為什麼?金靜明明是因為如今的劉崢嶸整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了。金勝英就說明明是當年,劉崢嶸就已經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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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很不愉快。

    劉崢嶸說得對,他的離開姐妹倆才能相安無事,他一回來,姐妹倆果然又開始針尖對麥芒,吵得不可開交了。

    ……  

    ……

    覃浪敲開了書房的門,白荷從電腦前抬起頭來,見是覃浪,忙笑著問道:「浪浪,什麼事啊?」

    「媽,要打斷一下你的寫作思路,」覃浪說道,「我有事要和你談。」

    其實覃浪不來找白荷談,白荷也打算找覃浪談一談。

    兒子自從覃漢和董靜怡的婚禮後就悶悶不樂的,白荷不確定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是劉崢嶸,白荷一直以為,婚宴上,覃浪和劉崢嶸是沒有見到面的。

    但是覃浪說:「媽,我見到他了,婚宴的時候。」

    白荷「哦」了一聲,起身拉著覃浪到一旁的兩張椅子上坐了。

    她給兒子倒了一杯暖暖的茶,覃浪也聽話地喝下了。

    「沒有關係,兒子,現在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不用再怕他什麼了,再說,他應該也有所轉變,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了,過去的就忘記吧。」白荷只能這樣安撫覃浪。

    然而覃浪還是憂心忡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白荷想了想又說道:「當然,你也不用顧慮媽媽,雖然我不會原諒他曾經對我們做過的事情,我只會和他各走各的陽光道,但是,你和浪花如何選擇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已經長大了,媽媽不能左右你們,更不能去管控你們,你們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動力了,不管怎麼選擇,媽媽就算不支持也不會反對。」  

    過去,白荷在年輕的時候,在人生低谷里的時候,特別的憤懣,那個時候的白荷是絕對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在被自己辛苦哺育長大成人後會去與劉崢嶸相認,甚至替他養老送終的。

    那個時候的白荷被苦難和仇恨蒙蔽了。

    但是現在,她也不可能去原諒劉崢嶸,只是覺得這個人與自己再沒有什麼關係了,但她是一個開明的母親,兒女的決定,她不會橫加干涉。

    覃浪的眼裡濕漉漉的。

    「媽媽,」他顫抖著聲音喚道,「你不去恨他是你的大度,妹妹小妹妹沒有經歷,可是曾經的苦難是我們兩個共同經歷的,我絕對不可能去原諒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將那個人當作自己的爸爸,我的爸爸只有一個,他姓覃,可是媽媽,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決定,我要把姓改回去。」

    白荷一愣。

    覃浪無比認真說道:「媽媽,你沒有聽錯,我要去姓劉了,我要去做那個人的兒子了。」

    (作者君的話:劉崢嶸與老太太的素材取材於真實事例,那位老先生繼承遺產後,每天做的事就是到處捐款,但因為財富實在太多了,他怎麼捐都捐不完。我此前看到一個報導是他在飛機上看到一個小女孩白血病無錢醫治的報導,他直接提了三十萬趕到那個醫院,將三十萬現金放在那位小女孩的床頭,沒有驚動對方家長就直接走了,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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