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觸摸你的眼角
房門鎖上,房間裡只有覃小津和白荷兩個人。
覃小津看著床沿上坐著的白荷,她無限鬱悶坐著,終於站起身來走到他跟前問道:「我可以哭嗎?」
沙啞的嗓音已經帶著哭腔。
覃小津向她展開手,白荷縮進他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這個女人一向伶牙俐齒,堅強得很,像此刻這般脆弱,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越軟弱,他就越生出要保護她的欲望來。
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下頜抵著她的髮絲,聽著她的哭聲,內心一團糾結。
人世間的悲劇大多由錢引發的吧,如果父母有錢就不會苛責子女,如果子女有錢也懂得孝順父母,這是覃小津心中的認知。
他不知道白荷是否渴望有一個溫柔呵護她的母親,不知道明月女士如果改變態度對白荷好,白荷是否會感到欣喜。對母親的愛和呵護,白荷是稀罕的,還是不屑的,覃小津心裡拿捏不准。他只知道,白荷一定是稀罕他對她的溫柔和呵護的,看此刻她在他懷裡哭得多放心啊!
待白荷哭累了,他才帶她去洗臉洗手,他溫柔地用毛巾擰了溫水給她擦臉,她站在那裡,像一隻乖巧的寵物,眼睛因為哭泣又紅又腫,整個人顯得呆萌。
有個人可以被他照顧,覃小津莫名覺得有一絲幸福,一直以來他都是被別人照顧的,原來照顧別人也很幸福呢。
覃小津放下毛巾,看著白荷狼狽的臉上已經被洗乾淨,顯得白皙清秀,他滿意笑道:「睡吧,睡一覺海闊天空。」
白荷在床上躺好,見覃小津左右張望並沒有上床的打算,她便說道:「你要打地鋪啊?還是算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你打地鋪會質疑咱們關係的,你還是睡床上吧。」
白荷騰出一邊床的位置,覃小津反而顯得扭扭捏捏,終歸是上了床。
熄了燈,房間裡一片黑暗,很安靜,但卻有涌動的暗涌生機勃勃,讓人無法安然入睡。
「還在哭嗎?」黑暗裡響起覃小津關切的聲音。
白荷抿唇說道:「沒有。」
然而,他的手還是伸了過來,輕輕摸索上她的面頰,摸索到她的眼角,親自確認了的確沒有眼淚他才放心。
這樣的舉動讓白荷內心暖暖的。
如果這個人能一輩子屬於她,就好了。
白荷內心難免要生出貪念來,但被那討厭的理智制止了,引來心口一片疼痛。
她正沉浸在那胸口的酸疼里,那手又伸了過來,從她脖子下探過,繼而將她整個人一撈她便滾進了他懷裡。
她被他緊緊箍住,聽著那心臟蓬勃有力的跳動,感受著那身體的溫暖,她心裡說不出地踏實。
一個女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求這樣一副安穩的懷抱,如此而已。
「覃小津,如果你以後遇到更可憐的人了,你的同情心又泛濫了怎麼辦?」白荷忍不住問道。
儘管他們是契約,但是她問問又何妨呢?
只聽覃小津說道:「我的同情心已經用光了啊!」
黑暗裡,白荷笑了,覃小津的唇角也綻開笑容,只是他們彼此看不見彼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