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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鳩仿佛聽進了,又似乎沒聽進。
「高、高橋口那邊的橋塌了……」
厲柏遠挑眉:「我剛才也收到了消息,」他一頓,忽然解釋,「微信是我開車完全過了高橋口後才發給你的。」
他低聲:「啾啾,我沒出事。」
林鳩抬頭望著人,懸起來的心非但沒有落下,還越升越高,眼眶無法克制的酸脹。
「對不起,」他喃喃,「對不起……」
厲柏遠實在騰不出手,看著眼前的林鳩,壓抑了幾天的情緒此刻突然得了解脫。
他沉聲:「先上樓。」
等林鳩和厲柏遠一前一後的走進四樓的出租房,厲柏遠放下雨傘和食盒,走到林鳩面前,注視著顯然還沒能緩過來的人,深呼吸了一口。
厲柏遠掌心放在林鳩頸後,捏了捏,似乎不知道拿這樣的林鳩如何是好,過了會兒,才把林鳩稍微按到自己面前,幾乎臉對臉的貼著。
「啾啾,你很擔心我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厲柏遠:夏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第45章
盛夏的暴雨時季讓屋內飄散著潮濕的氣息, 和厲柏遠近在咫尺噴在臉上的呼吸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林鳩往後稍微退開,厲柏遠的掌心依然按在他頸後,顯然還想維持這個貼貼的親密姿勢, 林鳩目光一冷:「你誤會了。」
這種關頭還在嘴硬,剛才眼淚要掉不掉的時候, 厲柏遠告訴自己林鳩所表露的模樣可不是現在嘴巴里說的這麼想的。
厲柏遠肯定的口吻:「我沒有誤會。」
他在林鳩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見裡面倒映出自己此刻的樣子,不由後退, 無奈地說:「我得去整理一下形象。」
出門去得急, 衣服沒換,鬍子也沒刮,即使對林鳩有再多推心置腹的話,此時說出來也不合時宜。
林鳩出門的那麼一小會兒,頭髮和衣服微微打濕了, 孕夫發生點小感冒小低熱都比較麻煩, 厲柏遠讓他去換件衣服, 看林鳩沒動,乾脆走到衣櫃前, 打開後找了一套,遞給林鳩:「先去擦擦水, 頭髮出來後再吹乾。」
林鳩看著被厲柏遠塞到手裡的衣服:「你管得真多。」
厲柏遠對他笑笑:「我不管你誰管你?」
換個人來管, 林鳩還很有可能都不會聽的。
他說:「滷麵還熱著,擦乾出來就能吃了。」
趁林鳩去換衣服,厲柏遠上了五樓也迅速的沖了個澡,把鬍子刮乾淨後火速的趕去四樓。
敲門,門還沒鎖,厲柏遠出過聲後直接進去。
林鳩坐在餐桌旁一個個的打開食盒,厲柏遠走近搭了把手, 把對面的椅子拉近坐在林鳩旁邊,準備醞釀一下情緒,繼續剛才的話題。
林鳩好不容易主動靠近他,厲柏遠肯定不會放棄眼前的機會,他都跟林鳩「冷戰」三天了,原來林鳩不是不在乎自己,而是相當的在乎。
厲柏遠搓搓臉:「你試一口這個面。」
林鳩目不斜視,低頭吃麵。
豆子在旁邊無聊的打盹,見兩人都沒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嗷嗚嗷嗚幾聲,不是沒有人不願意搭理它,而是心思都沒放它身上。
等豆子嚎過之後,厲柏遠才開口說:「好吃嗎?」
問完,覺得蠢,乾脆開門見山:「我其實想說的不是這些,啾啾,你剛才擔心我出事,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對我還有感情?」
林鳩的頭髮看起來還有點受潮,厲柏遠沒等林鳩回話,馬上轉進衛浴間,把吹風筒拿出來,插電,給他慢慢地吹。
做這些的時候,林鳩既沒出聲,也沒拒絕,這使得厲柏遠信心大振,碰根頭髮絲兒都捨不得用力,擔心把林鳩碰壞了。
一碗滷麵見底,汁水也喝得乾乾淨淨。林鳩把碗放下,眼睫微微掀開,淡淡的開口:「頭髮已經幹了,你往我脖子上吹乾什麼。」
厲柏遠把吹風筒開關一按:「有點走神。」
他像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是死刑還是赦免,都由林鳩的一個態度決定。
林鳩吃完沒有下一步動作,厲柏遠看著他,心裡像爬了無數隻螞蟻,又癢又急。等待的過程理智稍微慢慢回來,厲柏遠心細地發現林鳩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依然輕微的顫抖。
握過去,確實在抖,指尖發涼,厲柏遠的理智回籠,不代表林鳩已經清醒,他似乎陷在臆想中,瞳孔里的光都還是渙散的。
厲柏遠拉開椅子,把林鳩的椅子面向自己轉了個方向,蹲在他面前,由下往上的直視他低垂的眼睛。
「啾啾,你還好嗎?」
林鳩聽到厲柏遠的聲音,掀著眼睫看他,眼尾還有點濕潤,吃東西的時候形象特別好,沒有一點汁水沾到嘴角,唇色潤亮,他輕輕搖頭,又點頭。
雨已經停了,室內格外寂靜,呼吸的起伏清晰可聞。
林鳩現在這副姿態乖得很,安安靜靜的,看起來似乎還有後怕,把厲柏遠內心的保護欲全部激起來了。
厲柏遠以前裝高冷,哄林鳩都沒怎麼哄過的,因為不管他說什麼,林鳩總先他說軟話之前就乖乖的聽話,所以很少有能哄林鳩的機會,等到異國的階段,又因為種種,林鳩的迴避,他所以為的戀情穩定的自以為是,而錯過最好年紀時的相處時機。
厲柏遠此刻想起林鳩剛才對自己的道歉,稍微把線索做了串聯,不難推斷出林鳩也許在內疚,至於為什麼內疚,最後可能的是讓自己這個時間出去買東西內疚,因為他在前不久極有可能遭遇交通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