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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柏遠眼角抽了抽:「叫我小厲就成。」
他目光望著林鳩已經走遠的方向:「剛才您看見林鳩沒?」
劉三婆:「看到啦,小林這孩子勤奮,這會兒又去池塘那邊,拍什麼視頻,我們也不不太懂年輕人,不過他說視頻傳到網上好像能掙錢,反正啥來錢小林就學什麼,年輕輕輕地,好學得很!」
厲柏遠打聽到林鳩做什麼後,大致問了一下他去的地方,拿上手機,見天色有些陰。
想起林鳩斗笠蓑衣的打扮,很有可能會下雨,所以又帶了把傘出門,前往林鳩拍視頻的地址。
夕陽角有的地方沒有完全被開發,還能看到山水田野的風光。
這邊有一片劃作農田種植養殖的區域,平時只有幾個老人管,也不會時時看著。
田地空空蕩蕩的,基本沒幾個人,林鳩的身影一下子就躍進了厲柏遠的視線。
他準備往前走,忽然見林鳩回頭一指。
林鳩指著厲柏遠的反向,晃手,做出往右邊撥開的動作。
他不希望厲柏遠入鏡,免得增加他剪輯視頻的工作量。
厲柏遠無言,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化身小農民的林鳩在池塘里勞作。
他手上拎著鐮刀,拔出黑膠水鞋走幾步,彎腰抓住池塘里生長的作物割幾下,割好了往背後的籮筐甩,過程專注,還真是務實勤勞的農民作風。
小農民割了大概半小時,腰身有點直不起來。
林鳩在池子裡罰站好一會兒,轉頭回到岸上,發現某個黑月光還沒離開。
他在周圍採集了一些植物,之後把支架收起,低頭搗鼓相機。
大致瀏覽完拍的片子,抬頭,見黑月光還是那個姿勢,他忍不住出聲:「你怎麼還不走?」
厲柏遠不退反進,指指他的臉頰:「這裡有泥巴。」
林鳩哦一聲,用力地在臉頰搓,看得厲柏遠直皺眉。
他說:「你不走我走。」
說完,林鳩背著一大籮筐的東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厲柏遠默默地跟在身後。
林鳩還沒忙完,視頻得繼續拍,回家途中遇到幾個散步的老頭兒,見到林鳩熱心的打招呼,看到他又在搗鼓視頻,就說也去看看。
於是林鳩家裡的大門就沒合上,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們都在他的院子裡排排坐。
林鳩換好衣服,出來說:「大家別出聲。」
這幫老頭老太太們也不是第一次圍觀林鳩拍視頻,齊齊點頭,厲柏遠在家屁股沒坐熱,瞥見斜對門門口敞開,不請自來。
高富帥坐在一幫老頭老太太中間,顯眼得很。
林鳩眼角微抽,選擇無視。
他拍的是農家生活,從採集到烹飪,都是原汁原味的,自己燒柴起火,掄起小斧頭劈柴時,厲柏遠的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林家以前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大富大貴門戶,可也比大多普通家庭過得幸福,說得通俗點,林家屬於爆發戶,做了幾年地產遇到商機時代發起家來,林鳩作為林家獨苗,從小家裡就沒有短過他任何的東西。
記憶中林鳩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哪裡會是現在精通「十八般武藝」的樣子?
厲柏遠的思緒漸漸走遠,飄遠後又慢慢收起來。
他專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林鳩身上,林鳩安靜劈柴,燒火,洗鍋,下米,又在另外一邊搭起的灶台做菜。
林鳩做菜的過程都不出聲,偶爾那隻長得悲天憫人一臉愁苦相的沙皮狗入鏡,林鳩也沒做出驅趕,意思意思的逗它一下,以動作勒令它坐好。
丑萌丑萌的狗一臉悲天憫人地抬頭望他,還真的能聽懂林鳩的話沒做搗亂。
老頭老太太們看得津津有味,跟看啞劇似的,還有人掏出手機錄視頻,低頭交耳的,說把視頻發給某某個親戚的女兒看,指不定姑娘喜歡像林鳩這種外貌不錯,又踏實勤懇的年輕人。
林鳩把鍋蓋蓋好,看到老頭老太在拍視頻,無奈,過去跟他們說暫時不要把視頻提前傳給別人,等他把最新一期視頻更新了,隨他們怎麼傳都行。
一幫老人知道林鳩比較內斂,也沒為難他,都點頭答應。
林鳩目光無意轉到厲柏遠臉上,再若無其事的移開。
直到林鳩拍完煮飯炒菜的視頻,在桌上試吃了幾分鐘,才走到相機面前按下暫停,結束今天的拍攝工作。
他請老人們留下來用飯,不過沒人留下來,知道林鳩過得比較節儉,老人們經常往林家送雞蛋呀青菜母雞之類的,很少會蹭他的飯。
林鳩留不住人,送走老人們後,院子裡還剩下一個顯眼的黑月光。
他立在門邊,目不斜視:「你該回去了。」
厲柏遠走到桌前:「今天還沒來得及吃東西。」
林鳩:「夕陽角還沒落後到外賣送不進來的地步。」
厲柏遠似乎不解,走到林鳩面前,漆黑的眼眸眨也不眨:「為什麼?」
「鳩鳩你為什麼對我那麼無情,是因為我以前傷過你,還是那個晚上——」
林鳩毫不猶豫的打斷:「沒必要再提,分手都好幾年誰還留戀?那晚不過是酒喝多了,成年人感情跟身體都一向分得開,」他一頓,很是不解,「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充其量不過是根按.摩棍罷了。」
厲柏遠眼神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