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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煦和直接點草凌泉的時候,有些人明面上沒說,實際上還是想看凌泉鬧笑話的。
「凌泉被怎麼說的?」
那說書說得不亦樂乎的練習生正要娓娓道來,剛開口卻卡了殼,因為他抬頭一看,發現剛才問他話的正是凌泉本人。
講人八卦還被抓包,這人一陣臉熱,低下頭去,終於動起筷來,閉嘴不再說話。
凌泉端著餐盤居高臨下看著這人,嘴上卻用著他營業時才會用的語氣道:「繼續說吧,我也想聽,求你了。」
光聽聲音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在撒嬌。
那人半晌沒出聲,憋得整張臉都紅了。
凌泉彎下腰,湊了過去:「要不我幫你說?」
那人囁喏道:「對不起……」
都不知道事態會變成什麼樣,幾個人坐立不安,還好這時有人叫了凌泉的名字。
「凌泉,過來這邊。」
往聲音的方向一看,隔了幾排的位置上有個同宿舍的跟凌泉招手。
凌泉又對那長舌的說了句:「少說話,多練習。」
那人還是重複:「真的不好意思。」
凌泉走遠了,那人張望了下,才嗤了一聲繼續說:「真了不起啊,你們肯定想不到,K老師對著凌泉一頓夸,說什麼他寫的詞雖然稚嫩但內容有意思,還什麼很真誠地表達了自己……充了錢的就是不一樣,別的人都被罵個狗血淋頭,就他被襯得像寫了什麼曠世佳作一樣。」
說罷還往凌泉那兒瞄了一眼。
「真充錢了?」「那不然呢?看給他能的。」
……
同宿舍那人叫顧擇星,和他同坐的還有另一個凌泉沒想起名字的練習生。凌泉一過來,顧擇星就道:「你別管別人說什麼,做好自己就行了。」頗有知心哥哥的架勢。
其實凌泉大約能猜到那些人會怎麼說他,他知道自己性格不太討喜,然而在鏡頭前裝就夠他累了,私下他雖然沒和別人起什麼衝突,可對人也不熱絡,別的練習生一來就挨個宿舍串門發零食,他卻對這些他認為無用的社交能避則避。
有這時間不如多練一會兒。
不過也還好,這種話他以前在學校聽得更多,早就免疫了。二來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副猥瑣樣縮在陰溝里說人壞話。凌泉是不熱衷交友,但也和一些人成了客氣的點頭之交,還認識了些他覺得算是可敬的對手。就比如這個顧擇星,早就出過道了,粉絲不少,卻一直挺謙遜的,也不飄,和凌泉一樣,經常在練習室待到深夜。
凌泉點了點頭:「嗯,謝謝哥。」
他們愛說就說吧,說再多他也不會被淘汰。
顧擇星把他招來,似乎只是想拉他遠離風暴中心,喊他來之後,也沒多餘的話說,幾個人沉默地吃著飯。
凌泉有些不著邊際地想,估計顧擇星也是聽了他脾氣不好喜歡動手的傳言,怕他真上頭了跟人鬧起來。
他又想到紀灼似乎是和顧擇星一組的,昨晚他打算教紀灼跳舞,被拒絕了,不知道現在那人自己練得怎麼樣。
吃著吃著又一個餐盤突然出現在了凌泉旁邊。
凌泉下意識抬頭,出乎意料地看到臭著一張臉的簡煦和。
凌泉皺了皺眉:「你來幹什麼?」
老好人顧擇星本來在和邊上的人小聲說話,見到來人也繃直了身子,一副隨時準備打圓場的模樣。
簡煦和在凌泉邊上的空位坐下,沒好氣道:「你詞自己寫的?」
這句話非常冒犯人,凌泉眼睛一眯:「你什麼意思?」
兩人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顧擇星不動聲色地插/進這劍拔弩張的氛圍里:「煦和應該是想說,你第一次寫詞就寫這麼好,簡直不像一個新人寫的。」
其實凌泉沒說過自己是第一次寫詞,顧擇星也不知道是跟人打聽的還是為了緩和氣氛瞎說的。
不過凌泉還是給顧擇星面子的,順著他話說:「那謝了。」
「算你厲害吧,」簡煦和這句誇獎說得不情不願,聽起來不像夸,在凌泉聽來更像陰陽怪氣,「不過我可跟你說,玩說唱畢竟不是搞文學創作,你也別覺得自己寫了個還行的詞就很牛逼了,到時候萬一站上台只會詩朗誦……」
凌泉:「……」
他在公司里確實是被當舞擔培養的,也的確第一次自己正兒八經寫rap詞,然而作為一個專業預備役偶像,其他該學的功課他全然沒有落下過。每個月考核時,除去舞蹈,他的聲樂、表演、說唱都能拿A……也許和這些專職rapper有差距,但再怎麼著也不至於被說成詩朗誦。
節目組的攝影師聞風而動,本來食堂里只是安了幾個攝像頭,這下直接來了幾個人跟過來拍。
凌泉心想氣人誰不會,見鏡頭一來,他的不耐立刻斂了下去。他咬了咬唇:「我知道你沒壞心,你就是想提醒我。」
簡煦和一下被噎住。
茶里茶氣的,簡煦和沒凌泉那麼能裝,聽了這話直接一個白眼翻到天上,飯沒吃,餐盤也不端走,直接甩手走人了。
被人挑釁,不爽自然是有的,可看到對方吃癟,凌泉心裡那點不爽又被愉悅所覆蓋了。
凌泉也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站起身來,並且把簡煦和沒帶走的餐盤一併收拾了。
凌泉一動,鏡頭也跟著動。
顧擇星看到這動靜,問:「你這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