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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紀灼也坐過去,伸手想搭凌泉的肩,臨要碰上了又收回來。
凌泉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遲疑了一會兒,睜眼看他,又說:「你搭吧。我也沒有那麼……我只是覺得被男的親了很怪。」
紀灼像個小學生,凌泉此刻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歌播完了,凌泉也沒有要去重新播放的意思,練習室靜了下來。
凌泉靠著角落靠了許久,終於又重新開口:「其實我覺得就算我是C位,你也沒必要和我一起跳。又或者我去跳別的位置好了。其實都不好跳,跳好了都挺好看的。」
紀灼:「……還在生氣?」
不是生氣,凌泉根本也沒生紀灼的氣,只是回想了下,近來頻頻因為紀灼的事有些情緒波動,這樣不好。反正比賽也到了中後期了,按宋雲旗說的,靠營業吸引的粉絲終究有限,而且都是假的,騙了CP粉,又讓唯粉糟心。
真是罪過。
還不如就地解綁。
凌泉搖頭:「沒有,我仔細想了一下,比賽都到這個階段了,你總不可能真的靠和我營業一直走到決賽……雖然節目組給你花瓶劇本,可是花瓶也是會進步的,上次排名發布的時候PD也說你的進步大家都看得到,你就表現出你的真實水平吧,不要靠和我拉拉扯扯來吸引一些不一定可靠的人氣了。你肯定也希望別人喜歡你是因為你唱跳水平過關,而不是一些別的吧。」
凌泉一連串說了很多,紀灼聽完陷入了沉默。
他直覺凌泉有點反常,光是說這麼多話就很反常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凌泉說得很在理。
他從一開始就是想讓大家喜歡舞台上的他。
但聽到凌泉這麼說,他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總覺得還是剛才那個逾距的動作把凌泉惹不開心了。
凌泉看著他,仿佛在等他的回答,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也行。」
沉默重新回到兩人之間。
也不知道就這樣干坐了多久,凌泉突兀地又開口了:「你之前和你那個娃娃臉隊友跳的時候,你也像剛才那樣親了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不讓親,以後主動求親親(。
愛大家=3=~
第29章 一起聽歌
放做平時,紀灼指不定還要逗一下凌泉,這時候他是不敢了,也不知道哪來的求生欲。他雙手舉高,放在腦袋兩側,做出投降狀:「沒有沒有。」
凌泉奇異地覺得心裡熨帖了一些。
經這麼一鬧,兩人也都不打算繼續練了,回了宿舍準備洗洗睡。晚上熄了燈,大家該聊的聊完了,凌泉躺在床上,再一次失眠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了,其實沒有,剛才從練習室回來,大家各自做些別的,之後又胡亂聊了其他東西,那個時候他是暫時忘了練習室里的事。可當一切歸於沉寂,只偶爾聽到不知哪個室友翻身的聲音時,剛才紀灼落在他後頸的一吻忽然又燙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無端想起來,他試圖轉移注意力,想些別的事情,最後總會繞到紀灼身上去。
他終於發現了,其實他不是在意那個不成樣子的吻,他在意紀灼這個人。
凌泉來這節目之後,也陸陸續續交到了幾個朋友,但和紀灼都不太一樣。
也許因為紀灼是第一個主動走近他的。他來了很久,除了鏡頭前,其他時候都是獨來獨往——不如說,來這裡之前,他也一直都是隻身一人。
在學校,因為入學時就有打架把人打進醫院的傳聞,加上平時為了打工和照顧媽媽,一放學就走人,從不參加集體活動,所以沒什麼人願意和他一塊玩。有時候下課他看別人玩作一團,嬉笑打鬧,也會生起點羨慕,但隨後還是覺得麻煩,於是蓋上校服外套裝作大睡過去,等到上課鈴聲響了,所有人都歸位時,他再慢悠悠地醒過來。
即便羨慕,他也沒有要融入集體的打算。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原因,就是覺得沒必要。在最初,曾經對他還算和善的學習委員,負責收一個小型競賽的報名材料時,刻意遺漏了他那份,他原先以為自己沒被選上,後來才知道他的報名表壓根沒交上去,一問對方,對方只是支支吾吾說忘了。
班上的女孩子對他還算不錯,但女孩子對他友好,又會被別的男生陰陽怪氣,說是不是因為凌泉長得漂亮像女孩,所以只和女生關係好。那些男生也夠好笑,不敢當他面說這些,只敢對著女生說,被他聽到了,就一副畏懼他的拳頭卻虛張聲勢的樣子,說只是開玩笑。
漸漸他就覺得沒有什麼融入的必要了,一個人待著挺好的,省事。
等進了公司,開始當練習生,公司的淘汰制度嚴格,每個月都要考核,實行末位淘汰,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或許也有成了好兄弟好朋友的,但凌泉遇到的都是些點頭之交。
他以為來錄這個節目也差不多。
然後紀灼走向了他。在他以為紀灼只是圖他熱度的時候,紀灼什麼也不要,幫他捋詞,拉著他在夜裡狂奔,為了他翻/牆出去買糖。
當然他後來也有了別的朋友,但都和紀灼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說不上來,只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會出大問題。
他人帶來的溫暖和歡愉終究是虛幻的,他如果以為是堵堅實的牆,放下心往後一靠,指不定幻象就煙消雲散。虛假的牆後頭要是平地還好,跌倒了大不了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