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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一遍,兩人都有點喘。凌泉問了句:「還可以?」
紀灼下意識按了按膝蓋,不過此時他自我感覺還算良好,點頭道:「還行,跳得來。」
凌泉道:「那再來吧。」
再來之前紀灼又道:「其實這歌的舞台有一個播放量最高的版本你知道嗎?」
凌泉:「什麼版本?」
「你是不是也在採訪里說過你是謝PD粉絲?這你都不知道。我把你這行為抖出去,網上又要說你賣人設,」紀灼道,「就以前謝PD還是天團成員的時候,和他隊裡官配跳過那版。」
凌泉沒覺得有什麼稀奇,他們的發起人謝林君曾經是頂流,雖然娛樂圈頂流更新換代快,但直到現在謝林君的人氣也不差。他跳的版本,播放量不高也不可能。但凌泉還是問了:「他們那版有什麼特別?」
「謝pd親了他隊友一下。」
凌泉皺了下眉:「……沒必要那麼拼吧。」
「我也覺得蠻拼的,」紀灼又說,「但是挺厲害的啊,當時那個視頻在網上都轉瘋了,後來謝PD說都是為了表現出更好的舞台效果。」
「不為了更好的舞台效果,還能為了什麼?」凌泉覺得紀灼說了句廢話。
這種舞台效果算不算譁眾取寵,見仁見智。凌泉自己是覺得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在台上一親,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這莫名其妙的一吻上了,誰還去在意表演了什麼?
轉念一想,這個舞蹈的編舞本來就有刻意博眼球的嫌疑了,再加些別的,似乎也算說得過去。
紀灼隨意問道:「我們也來?」
「不要,」凌泉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完後把音樂的進度條拉回最開始的地方,「來吧,再來一次。」
凌泉兩句話分得很開,他覺得他是拒絕了,拒絕之後再邀約紀灼再跳一次。
聽到紀灼耳朵里,紀灼就誤會了,以為那句「不要」是凌泉一貫的口是心非,後續說「來吧」是同意他的提議。
於是再跳到那個間奏,凌泉再次靠到紀灼身上時,紀灼微微喘著氣,一手撫著凌泉的脖頸,撥開他搭在脖子上略長的頭髮。
鑽石形狀的紋身露了出來。最近凌泉頭髮長了,紋身的位置靠上,他不用刻意拿創可貼貼住,這小小的紋身就被他的發尾遮蓋住了。
凌泉覺得紀灼的動作不太對勁,哪怕跳到這裡是有些親密舉動,也不至於直接上手摸他脖子。樂聲還在繼續,凌泉也就強壓下心頭疑惑。
忽然柔軟的觸感落到了他後頸的皮膚上。
紀灼的吻落了下來。
嘴唇是涼的,卻有如一顆星火,凌泉紋在身上的鑽石也不再是一顆鑽石,變成了某種遇火即燃的物質,無形的烈焰燒起來了,自他被觸碰的那一塊迅速向他的全身蔓延。燙,他覺得哪裡都燙,甚至腦袋都被火焰入侵,一時間他連怎麼思考都忘了,更別說繼續接下來的舞蹈動作。
但他還是回過神來了。
也不算完全回過神,他明顯有些慌亂,心臟有力地跳著,面上還端著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
他不滿,他是不滿的,按慣性來思考,他該是不喜歡這種和別人太親密的感覺,摟摟抱抱已經是極限,他明明拒絕了,紀灼還這樣自作主張地親他,簡直不可饒恕。
可是這不滿又全是因為如此嗎?
或許是他不喜歡情緒像脫了韁的野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只是他此時也無瑕去分辨他複雜的情緒來源是為何。
他眯著眼,蹙著眉,一手狠狠捏住紀灼的下巴:「……誰准你親我的?」
伴奏的聲音仍自顧自地在練習室內雀躍,房內的兩人相顧無言,明明音樂很吵,襯得兩人之間的氛圍只有安靜。
紀灼還有點莫名其妙:「啊?剛才不是你說來……」
凌泉深呼吸一口氣:「我說不要。」
紀灼:「……」
凌泉把手鬆開,把紀灼往反方向一推。他用的力氣實在很大,紀灼下巴被他捏出了一道淡淡的紅痕。
還是有點痛的,紀灼揉了揉剛被凌泉捏的地方。凌泉看上去真生氣了,生氣的樣子像被侵犯了領地的小動物,炸起全身毛來。紀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凌泉說不要是真的不要,後來也只是單純喊他再跳一遍。
那他就真的很冒犯了。
雖說紀灼認為朋友兄弟間打打鬧鬧時瞎搞一下也挺正常的——當然他以前讀書時和別人玩也不至於去親別人,也沒被別人親,只是這種場面還是看過的,嘴對嘴的直男比比皆是。
而且不說是打鬧,現在他就是想模仿謝PD那個版本,做一下舞台效果。
凌泉何至於氣成這樣?
但不管怎麼說,別人不喜歡,他就不該這麼做,每個人的底線都不一樣。紀灼立刻換上討好的笑容:「弟弟,我錯了,我剛才誤會了你的意思,我以為你說可以。」
凌泉還是沒說話。
「不不不,」紀灼觀察著凌泉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我不是甩鍋給你的意思,是我理解能力有問題,我不會看空氣,我錯了,別生氣了?」
凌泉:「……」
紀灼:「給你買糖?」
良久,凌泉呼了一口氣:「算了。」
他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被碰一下而已,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整個腦袋裡就像有岩漿炸裂。現下他慢慢平復了,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眼,一副很是疲憊的模樣:「下次別這樣了,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