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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凌泉搖頭,聲音弱弱的,「我唱得不行,還是要再練練。」
有演的成分,卻也不盡然是隨口胡謅,凌泉的確打算去練練。他先前大致編排了一段flow,四平八穩,不會出錯,但想想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本來他打算就這麼著了,簡煦和來他面前說了幾句話,他勝負欲又被激了起來。
只是要想讓人感覺耳目一新,還是要再下點功夫。
想到這,凌泉又問了句:「擇星哥平時聽rap聽得多嗎?我其實聽得蠻少的……感覺還是要多聽聽別人是怎麼唱的才行。」
顧擇星面露尷尬:「其實我也很少聽……」
一直坐在顧擇星邊上的練習生像是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猛地舉起了手:「我聽我聽,你要聽什麼風格的我都能給你推薦……啊,我把我iPod借你吧,裡面有歌單。」
他們是不能帶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但聽歌用的東西還是可以帶的。
趁對方在包里翻翻找找的時候,凌泉瞄了一眼貼在他身上的名牌,總算記起名字了,D班的宋雲旗,跟顧擇星是一個團的。
宋雲旗把iPod塞到凌泉手裡,凌泉謝過了他,收拾好餐具往練習室的方向走。
午休時間,他們組的練習室一個人都沒。凌泉樂得自在,靠在牆邊,匹配好耳機,隨意點開了宋雲旗剛才安利的歌單,闔眼養神。
聽了兩首,到第三首前奏播完進入正題的時候,凌泉睜開了眼睛。
這聲音真耳熟。
……不就是昨天一直跟他battle的那把聲音嗎?
凌泉看著歌手名字上填的「紀燒」,心情逐漸變得複雜。
第6章 你算什麼
晚上凌泉難得回去得早,碰上宋雲旗來宿舍串門,他把iPod還給人家時順帶提了句:「那個紀燒……」
宋雲旗聽到這名字,眼睛一亮,還沒等凌泉醞釀好問話,就先搶答了:「他可厲害了我跟你講,就那什麼,天降紫微星,前兩年突然冒出來的,去了幾個underg肉nd比賽踢館,把本來大家看好的冠軍踢飛了。後來做了幾首錄音室作品,在嘻哈聽眾里也挺受歡迎的。」
凌泉對地下說唱不怎麼感冒,自然不知道這些事。他本來是想打聽紀燒跟紀灼是個什麼關係,話還沒問出口,就先聽到了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他覺得奇怪。他下午把歌單里所有署名紀燒的歌都聽了,越聽越篤定這人就是紀灼,聲音差不多,一些小技巧用得也像。當時他還想,起這麼個名字,是怕別人認不出來麼?
可要是如他所想,是紀灼的話,宋雲旗怎麼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按理說又參加了線下比賽,肯定也露過臉了……
怪異。
宋雲旗又道:「他還挺可惜的,曇花一現,將近一年沒出現了吧。」
顧擇星仰躺在床上,戳了戳他床邊坐著的宋雲旗的腰:「你這麼遺憾啊。」
「是啊,我還等他發歌呢,等了個寂寞,」宋雲旗拍開顧擇星的手,又嘆了口氣,「不過我之前看論壇里有人分析,說他可能身體不好不會再出來了。」
凌泉訝然:「身體不好?」
宋雲旗道:「對啊,他那時候去比賽就戴著個孫猴子面具,還坐著輪椅去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呃,有人傳他是半身不遂……」
凌泉:「那是挺可惜的。」
凌泉想想紀灼那樣子,除了跳舞的時候肢體略不協調,平時也看不出來哪裡腿腳不利索,和宋雲旗的描述對不上號。
思來想去沒個結果,凌泉乾脆也不想了。
正打算結束對話做自己的事去,就見宋雲旗一臉欲言又止。
凌泉:「怎麼了?」
「那……那個,」宋雲旗揉了揉臉,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凌泉,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太過突然,凌泉著實被嚇了一個跳:「……簽名?」
顧擇星解釋了起來,語氣無奈:「他追星,還top癌,誰厲害他就喜歡誰。」
宋雲旗盯著他,眼睛亮亮的。凌泉還是頭一次在私下被同為練習生的人這麼熱情相待,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這人是真追星還是就商業互吹,他愣了一會兒才道:「謝謝。」
宋雲旗又掏出了一個隨身的歌詞本遞給凌泉。
本子和筆都到他手上了,他順勢也就簽了,一邊簽,一邊聽宋雲旗碎碎念道:「我之前來你們宿舍的時候就挺想跟你搭話的,但是你太酷了,我不太敢……」
顧擇星敲了宋雲旗腦袋,又適時岔開了話題:「你聽了那麼多歌有沒有什麼新想法?」
「有吧,」凌泉頷首,把簽好名的本子合上,還給宋雲旗,想了想,又對他做了個營業時間才會做的wink,嘴角含了點笑,「你喜歡這樣的?」
宋雲旗嗷了一聲倒在了顧擇星床上。
第一次公演,一百名練習生坐在一個小房間裡候場,有人不安踱步,有人老神在在。凌泉做了個深呼吸,對著鏡頭扁著嘴:「好緊張啊。」
這話不全然是假的,哪怕凌泉對自己的業務水平再有自信,畢竟還是初次登台——前面幾次沒觀眾的舞台做不得數。
第一次接受觀眾的檢閱,總還是有些忐忑。
這一周以來他都在為了這場公演做準備,每天除了練習還是練習。凌泉原先是想再改進他的flow,來段快嘴之類的秀一下技術。然而仔細思量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並不是做不來,而是覺得為了逞能搞這一出沒什麼必要。一來快嘴和他這段詞的風格不太兼容,二來要是臨時發揮不好,就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