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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暈車。」有人說。
從機場到電視台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剛好夠看一整期。
凌泉從頭看了下來。他那組在中間部分,按照節目的套路,一般都要先剪很長一段練習室片段。凌泉看到了分組時他跟簡煦和的紛爭,中間本來還有紀灼的插話,但都被剪沒了。起先凌泉沒多想,畢竟那一段也不太重要。
他想接下來應該會有他們在練習室里那段battle.
紀灼的freyle很出彩,何況節目組之前還找過他們,讓他們多做些互動,一開始凌泉還反感,後來想想只要不是讓他做些拉拉扯扯的事也就算了。紀灼挺優秀的,應該讓多一些人看到他。
結果沒有,一直到他們這部分結束,都沒有一個紀灼的鏡頭。
工作人員夸著凌泉:「你這臨場應變能力很不錯啊,昨晚還上熱搜了知道嗎?」
「謝謝,」凌泉簡單謝過這聲誇獎,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他感覺不太對勁,「我能快進看看後面的內容嗎?」
手機到了凌泉手上,凌泉往後拉著進度條,沒有,到後面也一個紀灼的鏡頭都沒有。第一次公演分為兩期播出,紀灼他們那組的表演要到下一期才播,但預告裡也沒有紀灼的鏡頭。
第9章 怎麼想的
一直到好幾天後,凌泉才知道紀灼的鏡頭為什麼會被剪掉。
原本紀灼簽的就是個瀕臨倒閉的小公司,打算來蹭個一輪游就走。後來那話題意外爆了,節目組找他倆組cp,沒成,工作人員私下又找紀灼談了一次。畢竟白來的熱度誰不想抓住?節目組也想乘這股風。
找紀灼的時候讓他拿個花瓶廢物劇本,樣樣不會最好,樣樣都讓凌泉教。營銷運作方案都做好了,拿這個人設,一是當初熱搜里的紀灼就是一個怎麼教都教不會的笨蛋形象,二來因為什麼也不會,最終不出道就十分理所應當。
節目組說這樣能讓紀灼再待多幾輪。
紀灼拒絕了。
凌泉是從經紀人那裡聽來的。前些天經紀人過來探班,給他們公司的練習生帶了些吃的用的,又和他們分別都聊了一下。和凌泉聊的時候,照例誇了凌泉表現好、讓人省心,隨後又多提了一嘴:「你自己注意著點,和排位高的可以多玩一下,中位圈的也可以互動互動,排位太低的就沒必要讓人吸你的血了……之前節目組說要推你和那什麼灼的,我們還想著這也太占你便宜了,打算再和製片導演他們協商協商,結果那個紀灼挺識相,自己拒絕了。」
紀灼拒絕了節目組的要求,節目組當然不可能再放些能給他吸粉的片段出去。
沒背景沒靠山的練習生,在節目組眼裡和棋子也無異。多給你個鏡頭是你運氣好,不給你鏡頭你也無話可說。
凌泉想這事想得煩了,一股鬱氣憋在心頭,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開始凌泉也拒絕過營業,但那時候和紀灼又沒交情,又不知道紀灼其實不是個真廢物,他也不可能來者不拒。他腦子胡糟糟的,一會兒覺得或許跟自己最初的態度也有關係,一會兒又想像紀灼這樣的練習生不知凡幾,他管得過來嗎?
他在練習室里發狠練了一下午的舞,揮汗的時候也沒能把胸中的煩悶甩出去。於是越練越狠,到了飯點也沒回去。最後還是顧擇星過來找的他,說練習生們打算搞個晚會,節目組不跟拍那種,就大家自己玩。
凌泉說不去。不跟拍的話他多半和別人也玩不到一塊,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顧擇星勸他:「第五期節目播完之後,有些人馬上就要走了,可能以後都不會有機會見面了,就去看看吧。」
顧擇星這麼說的時候,凌泉自然而然聯想到了紀灼。
嘴上沒說,但這麼段時間下來,凌泉是把紀灼當朋友的。
凌泉「嘖」了一聲:「去吧。」
去的時候人家已經開始了,就在生活中心旁邊一塊草坪上,一百個人坐滿了,邊上架了幾個不知道哪裡搞來的燒烤爐,幾個腦袋湊在那裡烤東西吃。
最前面有音響,放著音樂,有人表演完下來,接著就有人拿起麥報幕,好不熱鬧。
顧擇星把凌泉帶到一處空位,宋雲旗端著個盤子小跑過來,烤好的一堆東西全都往凌泉手上塞:「給你!」
宋雲旗很熱情,凌泉一時還不能習慣,木然接過了遞過來的盤子:「……謝謝。」
宋雲旗興致昂揚地介紹起現在的情況:「他們在復刻初評級舞台,待會搞不好你泉寶也會被cue上去!」
凌泉聞言看向強行圈出來當作舞台的一塊空地,意興闌珊。他環視了這塊地方一圈,看見紀灼正跟旁邊的人聊得不亦樂乎。
沒多久紀灼和他旁邊的幾個就被起鬨著往空地上去了。樂聲響起,外放的音質不太好,好在一百個男孩的熱情把這點瑕疵淹沒了。
凌泉定定地望著那邊。是紀灼所在的那個團,他們打算重新把初評級的作品再表演一次。紀灼當時的表現他也隱約記得,唱的部分還好,舞蹈部分堪稱災難。最開始紀灼就跟不上拍子,中途更是乾脆停下來沒跳了,這樣的表演毫無疑問只能拿一個F.
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的舞台跟鬧著玩似的,沒有專業的場地和設施,底下也都是些不怎麼嚴肅的看客。偏偏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紀灼像是脫胎換骨了,眼神里似有火在燒,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和美感,每一個動作都如同為節奏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