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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切準備妥當,場記打板後,兩位主演按照劇情演了起來。
尤樂文所有的關注力都放在了方品凝身上,當他聽到方品凝喊了「停」的時候,心裡涼了一半,等他聽到方品凝坐在那兒對俞墨翰大喊「情緒不對」時,小臉都煞白了。
方品凝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對兩位主演說了一遍這一場戲該怎麼表現。
尤樂文仍然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卻在方品凝和他們說了沒幾句後,看見史藝扭頭往場外看了一圈,當對方視線和尤樂文對上時,史藝臉上帶著點得意洋洋的表情,對他比了個「耶」。
尤樂文頓時覺得這個粉絲真的很煩人!
隨後俞墨翰也順著史藝的視線看了過來,看見尤樂文後,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害得原本就心虛的尤樂文更虛了,連忙撇開視線不敢看他們。
再開機後,這回尤樂文明顯感覺到俞墨翰換了一種演法,而透過屏幕放大後看,那簡直和昨天史藝在練習時最後的表演相差無幾。
這回方品凝在看完俞墨翰的表現後沒像前幾次那樣大喊不對,在細細品味過他幾個層次的表現後,沒讓過也沒說不行,讓大伙兒重新再來一遍,從不同角度再拍一回,這一次便直接通過了。
尤樂文簡直沒眼看,前面眾人還在拍攝,他早早就溜之大吉,跑回房間當鴕鳥去了。
這一天的拍攝到很晚才結束,尤樂文在酒店房間待了一整天,那顆心就被吊足一整天,等晚些時候俞墨翰回來時,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對方。
然而俞墨翰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進門就跟平常一樣和他閒聊:「吃過了沒?」
尤樂文猶如驚弓之鳥,被對方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抖了一抖,然後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
俞墨翰見狀忍笑什麼也沒說,他到浴室洗了把臉,一邊拿著毛巾擦臉一邊走出來,走近尤樂文的書桌前坐了下來,「星星老師今天怎麼不去片場?」
尤樂文看他的架勢似乎想和自己聊個痛快,頓時緊張得頭皮都在發麻,唯一的安慰就是史藝沒跟著過來,這讓他不至於被逼問得不知道如何應答。
他暗自平復自己的呼吸,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回道:「快開新連載了,就想著回來趕個稿。」
「哦,」俞墨翰頓了頓,又說:「今天在片場我好像看見你了,你是去了再回來還是我看花眼了?」
尤樂文下意識就想說謊,但他實在不是會說謊的性子,話到嘴邊硬是咽了下去,小小聲實話實說道:「……去了再回來。」
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問一答,硬是被兩人營造出俞墨翰在逼問,尤樂文在招供的氣氛。
俞墨翰看見他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心裡門兒清,卻沒有點破也沒有想要改變這種微妙的感覺,將手上的毛巾往旁邊一放,手撐著下巴看著尤樂文慵懶道:「星星老師走得真急啊,看來稿子真的很趕呢。」
俞墨翰只是正常閒聊的語氣,尤樂文卻被說得頭越來越低,整個人縮在椅子裡,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孤獨、弱小又無助」,要不是俞墨翰一直盯著他看,都差點看不見他那極小幅度的點頭。
俞墨翰逗了他一會兒,怕再逗下去尤樂文都快要哭出來了,想想也算小小報復了對方昨天沒有說實話的行為,於是便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
他看見尤樂文隨著自己的動作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他,不知怎麼的手不聽使喚伸了出去,揉了揉他的腦袋,等自己反應過來,才默默地縮回手,道:「別忙太晚了,早點睡。」
尤樂文愣了一下,看著俞墨翰轉身走開的背影,臉悄悄地紅了一片。
這一天發生的小插曲,到後來俞墨翰也沒有提及,尤樂文並不笨,他隱約猜到俞墨翰知道自己說謊了卻沒有說出來,心裡莫名地滋生出一種帶著心虛的甜膩感。
兩人互道晚安後俞墨翰關了房間內的燈,聽著對方熟睡的呼吸聲,尤樂文心情還有點小亢奮。
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試圖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在一片混亂中理清思緒。
當他細細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臉上變得越來越熱,腦子暈暈乎乎的,越發覺得自己不對勁。
他把自己藏在被窩裡,明明誰都看不見他,但還是羞得不行,整個人像條毛毛蟲一樣蜷來蜷去。
原本安靜的房間被他像是身上長了刺一般動得稀稀疏疏響個不停,剛睡著仍在淺眠的俞墨翰也被吵醒了。
他帶著點鼻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清醒,呢喃道:「快睡了,乖,別動了……」
說完再次倒頭睡去。
被「批評」了的尤樂文頓時被定了身一樣,被窩裡的他感覺自己全身都被燒熱了,腦子裡一直循環著俞墨翰那句話,心跳快得快要衝出胸膛。
他真的不對勁。
第24章 又不丟人!
俞墨翰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來時神清氣爽,根本不記得昨天晚上迷迷糊糊下發生的小插曲。
但他發現自己的室友似乎睡眠質量並不怎麼好。
尤樂文醒來時腦子還是懵的,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樣子,坐在床上瘋狂揉眼睛,而當俞墨翰開口跟他打招呼時,整個人又像抽風了似的,直挺挺地坐直了身體,眼神閃避不敢直視對方,卻又在暗中偷看。
俞墨翰感覺自己每天都對尤樂文有新的認識,每天都刷新自己對腦殘粉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