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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甚至斷言:要是當初他沒有解散A.TP,他的地位擺在那兒,就算拍不好誰敢給他臉色看呢?資方還是捧著大把大把的錢求他出演,可惜……嘖嘖嘖,都是自己給作沒的。
諸如此類的聲音並不罕見,大劉就算刻意控制,還是讓身在劇組的他們聽到了不少。
起初大家都很擔心俞墨翰的心態會崩,畢竟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天選之子,解散A.TP前國內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火的人了,聽到這些難免會被影響心情。
可是這一回就連大劉都要對他刮目相看。
俞墨翰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投入到這短短一周的學習中,他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吸收著來自尤樂文和白隴的知識,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偶爾,就連尤樂文也會有一閃而過的錯覺——自己眼前的,是錢飛航的原型俞墨翰,還是那個正在學習怎麼當錢飛航的俞墨翰?
第18章 星星老師的寄託
為俞墨翰「補習」的這幾天,尤樂文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當初創作這部小說的時候。
還在有一點點被劇組裡眼花繚亂的世界迷惑了雙眼,差點丟掉粉上俞墨翰初心的緊急關頭,被猛地拉了回來,再次死心塌地地一頭扎了進去。
最開始的時候,尤樂文還有點擔憂,他能明顯察覺出俞墨翰對於白隴這個安排是不爽的。
白隴讓他給俞墨翰講講最開始創造錢飛航這個人物的靈感是什麼,尤樂文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看了A.TP演唱會後,看到他們其中一套後現代服裝之後產生的靈感。
於是他瞎掰扯了一通,解釋自己想通過錢飛航這個人物,描寫一個生活優渥的富二代如何被現實打敗,被同齡人擊毀,又從最低谷掙扎往上攀回到巔峰的這麼一個故事。
然而等他說完這話以後,另外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尤樂文左看看白隴右看看俞墨翰,過了一陣後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在無意中「內涵」了些什麼。
他忙揮手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又覺得越描越黑,臉都憋紅了,最後還是白隴替他解圍,「嗯,星星老師的這個想法,在文字里能體現出來。」
尤樂文更尷尬了。
也不知道是俞墨翰前頭被刺激到了,還是真的被「內涵」到了,聽到這裡他只是抹了把臉,沒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比了個手勢,讓尤樂文接著繼續說。
尤樂文小心翼翼地繼續給兩人講解自己創作的心路歷程,講自己是怎麼構思,又從什麼方面描寫,把自己構思的這些人物變化融進作品裡,再通過什麼樣的行為體現出來。
白隴和俞墨翰都沒有打斷他,由著他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偶爾白隴會問一兩個問題,尤樂文就接著繼續說。
剛開始尤樂文還有點拘謹,但當說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時,內容還是自己創作的小說,到後面就開始侃侃而談,攔都攔不住。
他一直在說個不停,沒有注意到俞墨翰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抗拒卻又不得不接受,漸漸變成了雖抗拒卻又多了點好奇。
俞墨翰覺得現在的自己,有種說不清的微妙感。
在他體內仿佛有幾個自己在互相拉扯著,每一個都是他,每一個卻又不像是他。
早些時候他是真的被自己挫敗到了,他沒想過拍戲會這麼難,以前也有過上節目做訪談,有過上音樂節目錄製的經驗,也有去拍MV做宣傳的時候,雖然他知道那些經歷和拍大製作電影不能相比較,可從業五年,哪有過這麼艱難的時候。
白隴說他對人物的理解不夠深,熱愛也不足,俞墨翰是認的。
雖然承認,卻不爽。
然而不爽歸不爽,他知道開機後的每分每秒都在燃燒資方的錢,前面因為自己肆意妄為接下這部電影,無論怎樣他都得向其他人負責任。
就像當初扛起了A.TP那樣。
他壓制著自己的不爽,如過去學習那些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東西那般,再一次沉下心來,從頭去學習、去理解。
不得不說這五年擔任A.TP隊長的經歷,確實改變了他不少。
不單單是讓他有了極高的名氣,眾多的粉絲,以及即便不回家靠父母也餓不死的財產,還有隨之而來的心高氣傲。
以至於他在最開始「補課」的時候,一方面認為自己必須要負起責任,不能拖了全劇組的後腿,另一方面又在嫌棄造成這個局面的自己。
以及還有一點點的丟人。
腦子裡的兩個他在互相拉扯,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而在白隴把尤樂文喊來,說要給他好好上一課時,俞墨翰感覺自己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第三個小人人,一腳踢開了那個高傲的自己,直接將這種丟人的感覺推上頂峰。
他一邊在強打起精神聽尤樂文和白隴說話,一邊又瘋狂審視自己,等尤樂文真真正正坐下來開始講他的創作背景時,才恍然想起當初自己進這個劇組的目的。
明明是想來看腦殘粉來著,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聽腦殘粉上課了呢?
於是那一貫的好奇心又蹦了出來,尋著消化角色設定的空隙接著他之前的那個「腦殘粉觀察日記」。
尤樂文嘴巴沒停,一直在叭叭地說自己的創作心得,「……錢飛航在這個時候其實不僅對唐銘帶有不屑的感覺,對其他人也一視同仁,看誰都不順眼。他覺得自己出身很好,雖說是個學渣,但在座的都是loser,他跟天下所有學渣都有同樣的心態——不是我學不好,而是我不樂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