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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裙子襯得她腰身曼妙,她的頭髮乖順地披在她的肩胛骨上, 微微轉身的視乎,蝴蝶骨在那秀髮里若隱若現。
戚自凡帶著幾個行業的大拿過來跟丰南一一介紹,等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丰南正要領著他們往裡走。
其中一個在美術學上很有造詣的邵先生突然一拍腦袋, 他拉著戚自凡說, 「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麼了?邵老。」戚自凡問到。
「今日,你們有眼福了。」邵老先生眼裡微微帶點興奮, 「前幾日我跟一個老朋友聊天,才知道今日張留山先生的親筆力作會再現。」
「什麼,邵老,你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吧,張留山先生可是封筆了。」
「千真萬確,我這消息絕對靠譜,如今這字畫就在丰南小姐手上。」
「據說段家一字千金求來, 送給丰南小姐當做開展禮物!」
「是嗎?」大家齊刷刷地看著丰南。
戚自凡也不解地看著丰南,丰南一臉迷茫, 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這些消息怎麼跑的這麼快。
段程也坐在一旁本不語,聽得那邵老先生的一番話, 自知是不能低調地送給她了,他示意助手去那個小隔間把禮盒拿出來。
「唉,段先生, 您不在這兒嗎,您給大夥說說我有沒有造謠。」邵老先生在人群中看到了段程也,忙抓著他以證清白。
段程也從沙發上起來,朝著人群走了過來,他站在丰南面前,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語氣卻軟了三分。
「丰南小姐開的是無入場收費的公益拍賣畫展,我個人很欣賞她的藝術造詣,也很贊同她這種公益行為,前些日子的確向張留山先生討要了一幅字畫,作為來參加這次畫展的薄禮。」
眾人一聽,被吊了十足的胃口,張留山先生是國內的書法泰斗,近幾年一直傳言說已經封筆,如今能找到他的一些真跡已屬不易,更別說為了這事特定去求一幅字畫。
果真段家是名動前南城的大家族,文人墨客都是座上賓客,尋常人花錢也買不到的東西,他段家公子就能不聲不響地弄到手。
段程也朝著助手示意,那助手小心地把那長型狀的盒子抬了上來,只是那助手抬的時候,突然覺得這箱子,怎麼就突然輕了很多。
剛放置在會客廳那個大的長桌子上,在場的就有人提議道,「丰南小姐不如讓我們也開開眼界。」
「是啊,拍賣開始前,就當討個好彩頭,讓我們先睹為快吧。」
丰南有些猶豫地看著段程也,段程也抿著唇角朝那禮物點點頭,遞給她一個肯定的表情。
大家對於張老先生這位書法大家的行雲流水都抱著很高的期待。
丰南微微上前,「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非常感謝段先生的禮物,我也非常榮幸能夠得到張老先生的字畫,能夠今日與大家共享。」
丰南解開盒子上面的綢帶。
那綢帶手感絲滑,材質上佳。
掀開禮盒的一瞬間,眾人都盯緊了盒裡的筆酣墨飽的題詞。
只是那盒子打開的一瞬間,丰南拿著盒子的手一抖,那盒子重重地甩在地上。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題詞匾框落地,不碎也破了啊,上好的佳作,實在是心疼。
只是那盒子落地,卻並沒有那玻璃破碎或者重物倒地的聲音,只是輕飄飄地掉出來一件白色的物件。
丰南倒退兩步,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遠處,杵在原地像是離了魂的傀儡。
周圍的畫面開始變的不太真切,那種久違的心悸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爬進了她的臟器啃食著她的心頭。
她在那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地向上生活,遠離沼澤,這種突如其來的回憶仍然能把她一瞬間拉入地獄。
只要懸在頭上的刀輕輕晃動幾下,哪怕只是風出過刀片反射出來的寒光,都足夠殺死她。
工作室的人連忙上來收拾,扯了那露出半截的棉質白色物件,卻不想越扯越多,那白色物件顯現於眾人面前,是一件十來歲約莫樣式的童裝。
棉質材質,本沒什麼特殊的。
可是裙子上最讓人發怵的是被潑上了暗紅色的油漆,那斷斷續續的斑駁像是人體靜脈流淌里的血液,幽森恐怖地寫著兩個字。
「去死。」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本該熱鬧融洽的氣氛突然一下子到了冰點,任誰也不敢喘一口大氣,說一句話。
倒是戚自凡上前一步把丰南環過來,擋在她前面,他攏著懷裡微微發抖的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地在她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南南,去後室休息一會,好不好。」
他當下一手護著她,一邊對小墨他們說,「愣住幹什麼,把這堆東西給我扔了,拍賣會先暫停,今天在場的人,還請麻煩稍安勿躁,查不清楚是誰搞的鬼,誰也暫且別出這個門。」
戚自凡在圈子裡幾乎是人人都敬仰的青年才俊,謙謙君子,舉手投足都顯示著他良好的家教和淡薄的品質,但是如今說的話,卻不怒自威,眾人猜想他是真正動了脾氣。
一下子倒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查什麼查哦,那不是段家少爺送的嘛,冤有頭債有主,留我們做什麼。」
人群中有一個不大的聲音說話陰陽怪氣的,帶著節奏引起大家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