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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開始傳來沙沙的聲音,連後面幾個一直在說悄悄話嬉皮笑臉的男生都開始拿起筆來畫。
段程也咬著筆頭,無從下筆,盯著眼前的畫紙,又盯著掛在講台邊上那幅讓他們臨摹的畫。
他看到丰南看了過來,連忙轉過了筆頭,開始裝模作樣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那田間少女腦袋上有個大蝴蝶結。
段程也決定從蝴蝶結開始畫,蝴蝶結總不至於不會吧?
那田間少女還非常活潑地穿了一雙雨靴。
段程也試了試,他側著頭左右翻轉看了看。
有點不太對。
嗯,這個蝴蝶結加上這雙套鞋,稍微有點像唐老鴨的女朋友那個的味道了。
他瞧瞧前後左右的同學,好傢夥,上課前貪玩耍賴,上課時交頭接耳,這會真要上手畫畫了,竟然一點都不賴。
拿著筆有模有樣的,沒過幾分鐘就都能出來的大概了。
段程也有些心虛地把自己的畫遮了遮。
*
段家老宅,段老爺子一大早就被江伏和林起笙叫了起來。
他翻著江伏從公司送過來的一大摞文件,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嘛非要事別找我。」
他拿著筆敲了敲在一旁不敢說話的江伏。
江伏連忙遞給林起笙一個求助的眼神。
段老爺子好些年沒出山了,只有董事會真的決定不了的事情,才敢麻煩他老人家。
林起笙幫著解圍,「段爺爺,沒辦法,這幾個投資案沒有程也或者您的簽字,董事會那邊過不了。」
「程也呢?他最近在忙什麼?好長時間沒見著人了,從前天天恨不得住在公司里,現在又改了脾性,公司里的事攤手不管了?」
江伏不敢說話。
「你啞巴了?」段老爺子看著江伏。「我問你段程也在幹嗎?」
江伏支支吾吾的,「…也哥,也哥說他忙,這些事情還麻煩老爺子幫忙過目一下。」
「忙?他在忙什麼?」
「好像是最近在學畫畫。」
「學畫畫?」老爺子一聽眉頭一皺,「是遊戲不好玩還是賽車不好開了,怎的又開始學畫畫了?」
「這孩子怎麼總是朝三暮四的,這樣能有所長?」
林起笙在一旁聽段老爺子數落段程也,一邊憋著笑一邊又忙解釋道,「爺爺,您這就冤枉也哥了,朝三暮四這個詞與他最不般配。」
段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眼神微微向上,看向臉上帶點戲說的林起笙。
「怎麼呢?」
「說去學畫畫,不如說去追姑娘了。」
「追姑娘?」段老爺子放下手上那堆資料,眉頭舒展開來,饒有興趣,「他這棵鐵樹打算開花了?」
「是哪家的姑娘,我可認識?」
林起笙一抬眼,放下手裡的杯子,「段爺爺認識,說起來,還有段故事。」
「哦?我真認識?」
「沈家的千金。」
「沈家?那個沈家?」
「城東沈家,沈世黎的女兒。」
管家在一旁俯身提醒,「三年前,少爺拒婚的那家。」
「這…」段老爺子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他眼尾上的紋路微微細顫。
「這個小崽子,他臉皮是真的厚!」段老爺子一臉懊惱,「我說什麼來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敢情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追妻去了?」
「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段老爺半眯著眼。
林起笙抬抬腕錶,「差不多是被攆出來的情況。」
敷衍了一上午,中午休息的時候,段程也決定不能一個人丟臉,就叫了何勉來。
何勉樂呵呵地跟林巧打了個招呼說他來試試課。
林巧給他挪了桌椅就放在段程也旁邊。
何勉看了看畫室布置,「妙啊也哥,你這種如影隨形法追法,說不定還真能奏效。」
段程也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何勉瞧見段程也像模像樣擺放在桌面上的畫,「喲,也哥你還真花功夫了,我看看,畫的是個啥。」
段程也撇撇嘴,指著掛在講台上那幅畫,「田間少女。」
「哈哈哈哈啊哈你可拉倒吧也哥,你這畫的是田間少女嗎,簡直就是個鄉村老婦,不行我笑死了,我發誓這是【少女】這個詞被黑的最狠的一次。」
何勉把段程也那幅畫立起來,笑的四仰八叉的,驚動了好一片各自休息的同學。
段程也一把奪過畫作,眼尾處微微上揚拉點怒意,「你懂個屁。」
「就你這畫作水平,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學吧。」
「要是讓丰南知道你在美術界懂慧根—」何勉用拇指和食指衡量著比劃了一個一寸的高度,「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你會掉印象分的。」何勉一臉認真,「我實話實說。」
「你閉嘴,叫你來就是來給我潑冷水的嗎?」
何勉撇撇嘴,行吧,不說就不說,我反正也就是來看個熱鬧。
下午的課程開始了。
沒講幾分鐘,何勉就撐不住頭上蓋的本書睡著了。
段程也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一學生舉手,丰南走了下去,站在他的身邊,仔細地解答著他的問題。
那個男生還是有些不懂,想要她親自示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