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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程也回了宋一凝一句,「是我一個朋友。」
丰南恍惚。
段程也曾今跟她說,在公司,你我上下級稱呼可好.
丰南說好。
今日段程也跟宋一凝介紹的時候,說她是他的一個朋友。
若是換了他人,她不會覺得難過,畢竟朋友比同事,算的上是一個更親近的位置了吧。
如今宋一凝在對面,段程也稱丰南為,他的朋友。
丰南覺得自己的心,每跳一下,都連著大腦皮層的痛覺神經。
心房被啃食的密密麻麻的,細碎的缺口裡流淌著滾燙的熔漿火焰。
他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他段程也是有女朋友的。
丰南從前不在意,甚至遇到段程也的朋友的時候,她也不在意段程也是怎麼介紹自己的。
可是如今她好在意。
段程也看著眼前的人,垂著目緊逼雙唇,似是有心事。
「怎麼了,這麼著急來找我?」段程也伸出手,想要握過她攥緊手心的拳頭。
丰南往後退了退,「沒事,打擾了段總。」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段程也看看空蕩蕩的手,有些恍惚,他剛剛好像在她的眉眼裡,看到了難過。
丰南往回走,她迫使自己的眼淚生生憋回去。
當初她太想要去到他的身邊了,做替身都無所謂,只要能陪著他。
或者,她想說的,是他能陪著她。
可是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年時光里,丰南發現,自己他對愛已經難以自控,她完全已經陷入了這個巨大的沼澤中。
所以她才會敏感、會嫉妒、會吃醋、會瘋狂、會難過。
和宋一凝站在一起的時候,丰南發現,她是真的很在意,她只是個替身這件事。
怎麼樣的人才會愛一個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你的人?
丰南無解。
她回了辦公室,打開電腦上鳳歌的設計稿,把她的翅膀盡數砍去,把她的武器收走,把她的火焰熄滅,把她的紅髮描黑,把她眼裡的戰場,恢復成平淡無奇的黑暗。
只有她這樣的人吧,她這樣不放過自己,不認清現實的人,才會去愛一個你無法分辨他是否愛你的人。
或者,他自己都無法分辨。
項好從丰南身邊走過,看到她在改鳳凰神的圖紙,搖了搖頭。
*
段程也辦公室里,宋一凝只微微占了占沙發的邊,坐姿得體,體態謙卑。
「也哥,你能不能再幫我這麼一次。」
她捋開袖子,細嫩的胳膊上有由紫轉為微微泛青的傷痕,臉上是哀傷之色,「你看,這些,都是他做的。」
段程也眼光一掃而過,臉上沒有明顯的神色變化,他只是淡淡的說,「你和他的事,求我做什麼。」
宋一凝的舌尖犯上苦澀,她卷下了袖子,回復原樣,「我不想再被他控制了。」
段程也從方正的扁形煙盒裡倒出一支煙,他用兩指夾著,點著火,「注意著點身份,你們的婚期馬上就要對外公布了。」
火機擰了幾下,只冒出幾絲煙苗,段程也側過頭去,直接用嘴叼著煙,用手攏著火。
滅了火機,他又慢條斯理地說道,「況且,我叔這條路。你不是自己選的嗎?」
宋一凝嬌柔的臉上神色微微一變,他聽出來段程也說話間連半分想幫她的意思都沒有。
她知道他捧她,他任那些流言蜚語瘋傳都只是為了做戲給他叔叔段紳看。
她很懂分寸的不跟段程也這樣不懂愛情的人,談他心裡能不能有她,會不會愛她這樣的話題。
在宋一凝看來,利用段程也的人脈關係走到熒幕前只能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她很清楚流量和名聲只能是一時的曇花一現。
她要找到一勞永逸的辦法。
她通過段程也認識了她的叔叔段紳。
四十來歲,離異,更重要的是身價過億,掌控著段家幾代財富的命門。
一個願用財富換取青春,一個願意青春換取財富,宋一凝覺得,他比段程也更好控制。
只是宋一凝接近了段紳之後,才發現他比她想像的還要老奸巨猾。
他名下的財產全部用信託、保險等金融工具做了一層又一層的架構,結婚了以後,她分毫不得,若是要離婚,那就是淨身出戶。
段紳更是控制了她的經紀團隊,自此以後,她什麼工作能接,什麼工作不能接,都是段紳一人說了算。
等到她幡然醒悟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已經被這個男人控制的死死的了。
如果曾今她還想著自己雖然對段紳沒有什麼感情,但勝在他財富雄厚,對她又大方寵愛,那麼現在她算是真正看清楚什麼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段紳這樣的人,她對付不了,但是他知道,段程一定有辦法。
宋一凝咬了咬後槽牙,臉上頗有些決絕之色,「也哥,我可以幫你,扳倒他。」
段程也一頓,手上的菸灰跟著慣性盡數落下,他這才略微抬眼,狹長的眸子投過去半道從無所謂神色中分離出的目光,「你繼續說。」
宋一凝:「段紳最近跟國外的供應商有所接觸,我手上有那些客戶的聯繫方式。」
「拿到國外代理商的合作方式,也哥,你還怕拿不回段家的控制權嗎?」宋一凝見段程也神色微變,知道她帶來的信息對段程也來說是十分有用的。